待两人一走,这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一旁的飞灵此刻也不敢出声。赵雍紧紧地盯着沈与白,似乎想要得到一句解释或者否认,可眼前女子的沉默却说明了一切。
最终,赵雍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问道:“你可有什么同我说的?”
沈与白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情绪的翻涌,开口道:“今日此处人多眼杂,改日我再同你解释。”
赵雍的神色复杂,已经全然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再信她。“我不要什么改天,我要你现在就说。”
“此处是长公主府,若被旁人听到....你不要命了?!”
面对沈与白的担忧,赵雍只是冷笑一声:“恐怕你根本就不是在担心我,而是今日事出突然,没有想好借口怎么继续欺骗我吧?”沈与白脸色一白,却又不知道眼下应该说什么。“既然如此....太傅夫人好自为之,赵某告辞!”
“赵雍,你站...咳...咳咳咳...”看着赵雍大步离去,沈与白急行几步,想要将人拦下,却又因为情绪起伏太大,一时间剧烈地咳嗽起来。
飞灵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沈与白。“夫人,你怎么样?”
沈与白咳嗽了一阵,待调平气息,眼前哪里还有赵雍的影子,顿时又气又急。“这个呆子....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约他出来说个清楚。”
飞灵一手扶住沈与白,一手帮她顺气,满脸担忧。“夫人,您先别管其他的了,自己的身子最要紧啊。”
沈与白自然是察觉出自己现在极为不适,看来不能在此久留了。“你去找孟姑姑,让她转告长公主一声,就说起风了,我的身子禁不住,先回去了。”
“是。”
刘婵玥和闻政绕开众人,来到一处水廊。而水廊的尽头,正是连接他们两座府邸之间的暗门所在。这机关设计的精巧,平日里水中并无浮板,最多只能像是他们现在这样站在此处欣赏风景,无法前行。可若是拨动机关,藏在水下的暗桩就会浮现,供人越过水面,行到墙边,打开暗门。
“实在没想到,太傅对奇门遁甲这一类也有研究,这暗门如此隐秘,连先前的工匠都没有发现。”
“只是看过的书籍太杂,什么都略懂一些罢了。”
“太傅过谦了。何况,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些机关安置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不禁让我更加好奇,太傅自己的宅子里面,想来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闻政失笑,不着痕迹地回道:“我那宅子,长公主去了多次,对里面的草木都已经熟悉,有没有秘密,长公主最清楚。”
刘婵玥突然说起这个,也是因为谭渊临走前的那番话。虽然她还是信任闻政,可同时也觉得此人越来越深不可测。“说笑而已,太傅不必当真。”
见刘婵玥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闻政才说起他此行的目的。“本来今日是长公主的好日子,臣不该来说这些。可事出突然,臣觉得还是应该先行禀告长公主知晓。”
“怎么了?”
“前大农令高传致仕返乡之后倒是一直安分守己,但是初八夜里他家中突然走水,不仅宅子被烧的一干二净,他和几名家仆也一起葬身火海了。”
刘婵玥心下一惊,下意识觉得这不是简单的意外。“太傅的意思是....有人蓄意杀人灭口?”
“在京城动手太过招摇,而路上又有人护送,所以等他平安回去,慢慢放下警惕之后才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上次没有把幕后之人揪出来,现在高传又被他杀害,想再查出什么来就更难了。”
“是啊,一把火把宅子烧光,就算是高传暗中偷偷藏了什么证据,现在怕是也都变成灰烬了。”
“那高执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闻政摇摇头:“此人胆小怯懦,当初将他调任之时,也未曾替自己辩解只言片语,想来高传也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难成大器,所以应该不会告诉他太多事。”
刘婵玥听后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感叹:前路漫漫,任重道远。
“除了此事,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大邺先前对姜国施以援手,我朝自当要礼尚往来。且那位少君在姜国待了许久,目的不明。所以此次出使,臣自请前往,一探虚实,不日就要启程了。”
“大邺路途遥远,这个时候去....太傅岂不是赶不上过年了?”
“这正是臣要说的,成亲多年,臣一直忙于政务,对夫人难免疏忽,甚至时常不能陪她过年。臣这个夫君做的实在不称职。好在如今长公主回来了,且又和夫人交好,所以,臣不在的日子,想请长公主多陪陪夫人。”
刘婵玥恍然大悟,原来是跑她这里做戏来了...只不过她早知内情,所以每次看到太傅一本正经地装模作样,都不免觉得好笑。“这个自然,太傅就算是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那就多谢长公主了,臣就放心了。”而后,闻政从袖袍中取出一包东西递给刘婵玥:“臣这里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只是眼下马上要过冬了,臣配制了一些温和醇厚,暖体生津的茶,还望长公主笑纳。”
“那....这个究竟是贺礼还是谢礼?”
面对刘婵玥的故意打趣,闻政坦然地露出一抹笑意:“长公主认为这是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