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就是梅园宫宴的日子。一切准备就绪,却发现太后赏赐的绢花不见了。芝兰提醒:“小主,别耽误了时辰。”
刘婵玥心想,昨日明明还看到,今日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她只得从妆匣内选了一支形状颜色类似的簪上,匆匆出门。
走到院子里,听到隔壁闹哄哄的,似乎出了什么大事。梁盼儿失魂落魄地被宫人扶着走出来,嘴里还小声念叨着:“怎么会呢...昨日还....”她今日精心打扮过,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云雀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出来,面色如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众位秀女纷纷窃窃私语:“云小主胆子可真是大。”
“死的又不是她屋里的人,她怕什么?今天宫宴,梁秀女屋里的人却没了,真是触霉头。”
一宫人看到刘婵玥在那里,慌乱行礼之后拉着同伴走远了。刘婵玥生怕赶不上时辰,快步走了出去。终于在宴会开始之前入座。
女眷席位和男宾之间用纱幕隔开,隐约可以看到几位皇子谈笑风生。林幼薇身边坐着一个宫装美人,眉眼之间与她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住在延禧宫的娴贵人。娴贵人不知说了什么,林幼薇眉头一皱,两人虽然为远亲,但是却并不和睦。
一位生得我见犹怜的粉衣美人,单独坐在一桌,看衣服品级,应该是和娴贵人同住在一个宫内的答应苏玉树。云雀和徐润芷坐在一起,梁盼儿和童桐一桌,熊乞儿自从被安嬷嬷留下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了何处,也不敢问。如今,只有谢明昭身边的位子还空着。
谢明昭嘀咕:“今天三哥哥好像没来。”
刘婵玥疑惑地看着她,谢明昭回头拿起一个梨丢给刘婵玥:“嘿嘿,吃这个,这个好吃可以润润嗓子。说不定一会儿就能用得上。”
润润嗓子?莫非一会儿有献唱的机会?
“你真是笨,太后娘娘往年最喜欢叫人抽花签游戏了,这里面肯定有这一出的。”
谢家深受太后信赖,谢明昭自幼便和太后亲近,她会知道后面有什么游戏,并不奇怪。
太监唱礼:“宁妃娘娘驾到。”
众人齐声说道:“宁妃娘娘吉祥。”
宁妃缓缓看向场内众人,微笑抬手:“都是自家姐妹,免礼。”
“谢娘娘。”谢明昭上前乖巧地跟宁妃说了一会儿话,逗得宁妃哈哈大笑。
宁依惠满眼笑意,正准备和谢明昭说些什么,就听见太监唱礼:“贵妃娘娘驾到。”
“贵妃娘娘吉祥。”
“免礼。”贵妃孙如懿看向宁妃一笑,“本宫来得迟,妹妹倒是来得早。”
宁依惠迎上去,“姐姐说笑了,若说早,这里可还有比妹妹更早的人。”
孙如懿牵着宁妃的手一笑:“本宫从不说笑。”
贵妃虽然比宁妃年长,瞧着却丝毫不显,她雍容华贵,肤若凝脂,倒是把宁妃衬托得灰头土脸,似乎老了十岁。
刘婵玥不小心将面前的果盘碰倒了,徐润芷默默地递给刘婵玥一个果子。这个果子生得其貌不扬,上面还有虫眼,刘婵玥犹豫了一下:“不必了。”
徐润芷怕她嫌弃,连忙解释道:“吃这个吧,这个是好的。”
刘婵玥这时才发现,她桌上的果子与旁人相比,明显小了不少。手中的这个果子,已经是卖相最好的了。刘婵玥早就知道她因为出身不高,颇受排挤,于心不忍地说:“给了我,你吃什么?”
徐润芷脸颊微红:“没事的,我习惯了。饿一饿不会有事。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我怎么会嫌弃呢?多谢你。”徐润芷开心地笑了,她的笑容就像是水晶,脆弱易碎,却十分动人。
这时太后和皇帝驾临,众人连忙起身参拜,待上位入席之后再次入座。太后说道:“怎么不见禧嫔?”
皇帝说道:“禧嫔今日身子不适。”
刘婵玥浑身一颤,这个声音,竟然与之前在在御花园中的那个男子一模一样,莫非她那天遇到的人竟然是陛下?
太后十分不悦:“开始吧。”
果然如谢明昭所说,太后令众人抽花签游戏。抽中壹号,迎春花,点人合唱一曲,刘婵玥和谢明昭合唱了一曲边塞曲目之后,又抽中了牡丹花,敬太后一杯酒。
梁盼儿则抽中了舞剑,太后在听到梁盼儿的名字时,多看了一眼:“哦,梁家的。”
贵妃孙如懿一边替太后布菜一边说道:“老祖宗,尝尝这道菜。”
太后吃一口菜:“是梁全家的?哀家怎么记得他没有女儿。”
孙如懿赔笑:“是梁全的侄女。”
太后点头:“让明昭丫头来舞剑吧。”
孙如懿一愣,望向皇帝,见他微微点头,也只能应诺。太后朝着谢明昭招了招手:“你和那丫头一起表演,表演好了哀家和皇帝重重有赏。”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梁盼儿瞬间从天上摔到地上,她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最后只能缓缓坐下。
谢明昭放下羊羹,慌忙起身,小声嘀咕:“早知道就多练剑了。”随后对和她搭档的云雀冷冷地说道:“一会儿你可要机灵点,别拖了我的后腿!”云雀自信一笑,却不言语。
谢明昭舞剑稀疏平常,但云雀的歌声却宛如天籁,嘈杂的宴会瞬间变得安静,就连刘婵玥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