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婵玥在回去的路上,又在重华门遇到了禧嫔的仪仗,这次没人替她解围,只能乖乖地站在墙边,让禧嫔先过。
禧嫔掀开帘幕,抚摸着小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刘婵玥一眼。入宫以来,刘婵玥见过不少美人,但以禧嫔的颜色最盛,她的美丽,生机勃勃中带着一股野性,与贵妃的端庄精致,截然不同,难怪盛宠不衰。
宫人说道:“轻点!别颠着娘娘肚子里的皇子!”
禧嫔的仪仗浩浩荡荡地朝御花园走去,想来之前称病,也只是为了避开太后。这大概就是宠妃的特权,即便心知肚明,也没人会责怪她。选秀,一则是给天子充盈后宫,二则是给皇子遴选妃子。无论哪一条路,都和刘婵玥设想的不太一样。
刘婵玥沿着宫道,漫无目的地乱逛。不知不觉间,刘婵玥又来到了坤宁宫的走廊。她摸着头上的绢花,有些心虚。弄丢了太后御赐的绢花,与其被发现责罚,还不如主动领罪。
刘婵玥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往正殿走去。刚走没几步,忽然被人撞到,摔倒在地。她抬头看到那人的背影,颇为眼熟。正当她一头雾水之时,忽然从殿内跑出来许多宫人,将刘婵玥团团围住。
安嬷嬷说道:“把这个细作抓起来!太后要亲自审理!”
刘婵玥难以置信地摇头:“安嬷嬷,我不是细作!”
“有什么话,留着去和太后娘娘说吧!”
刘婵玥怎么也没有想到,再次回到坤宁宫的密道,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太后说道:“你不是细作?那为何鬼鬼祟祟出现在坤宁宫。”
“太后娘娘,臣女是来请罪的,因为臣女、臣女不慎弄丢了您赐的绢花。”
太后冷笑,示意安嬷嬷将东西拿出来:“好一个不慎,你且看看,你丢的是不是这一朵?”
宫人将托盘呈上,一朵内务府新造的绢花,便躺在托盘上,恰好是她弄丢的那一朵。刘婵玥惊恐万分,只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便坠入陷阱。“这...怎么会...”
太后说道:“方才那细作潜入坤宁宫被发现,逃走的时候,在此地落下了这朵绢花。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太后娘娘明鉴,倘若我真的是细作,又怎么会待在原地自投罗网呢?”刘婵玥将头上戴着的花簪取下,呈上:“今早因为遗失了绢花,怕被您责罚,所以选了一朵模样差不多的,而且,此前我并不在坤宁宫。”
太后看过刘婵玥头上的绢花,沉思不语:“可有人证?”
刘婵玥灵机一动:“对了,禧嫔娘娘方才在重华门见过我,她可以替我作证!”
太后露出厌恶的表情:“禧嫔....不是说病了吗?安嬷嬷,去查查,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盏茶的功夫,安嬷嬷终于回来,在太后跟前耳语几句:“如此说来,你确实不在坤宁宫。”
刘婵玥松了一口气:“太后娘娘明鉴。”
“但你丢失御赐之物,理应受罚。”
刘婵玥行礼:“臣女甘愿受罚。”
太后捏着绢花,来回踱步,最终下定决心道:“宫中竟然出了细作,此事切不可声张,否则哀家唯你是问。”
“是。”
“这细作既然能盗取你的绢花,必定是你身边之人,限你半年为期,找出此人。否则....”后面的话,太后并没有说下去。
刘婵玥敏锐地捕获到太后的言外之意,半年为期。尤记得宴席上,乌恩王子会在京城逗留半年,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太后怀疑细作来自蒙古?不过太后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上次在密道遇到的人,正是乌恩。只是不知道,这个细作,是否与他有关系。
刘婵玥伏地行礼:“臣女必定不负太后所托。”
太后面露疲惫之色,挥手说道:“下去吧。”
“是。”
刘婵玥回到房间内,心绪不宁。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极其快,明日便是初选了。与太后的半年之约,已经过了一月,却毫无进展,刘婵玥对着镜子愁眉不展。
听到院子里有猫的叫声,问过芝兰才知道,宁妃娘娘送了谢明昭一只波斯猫,大概也只有她不担心初选,依旧在院子里玩。
当天夜里,延禧宫传来喜讯,答应苏玉树有喜,被晋封为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