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一声尖叫却划破了国公府的宁静。风月郎死在了四小姐的闺房外。刘婵玥被范国公召到了前厅。
一进门,就见到地上风月郎的尸体。刘婵玥略过尸体,目不斜视地走到范国公的面前。“父亲。”
“早膳用了吗?”
“多谢父亲关心,女儿用过了。”
“你昨日才回府,一切可还适应?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父亲说。”
“女儿一切都好,只是有些奇怪。一大早的,府中怎么死了人,怪晦气的。”
纪氏对刘婵玥说道:“怎么死了人?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呀,母亲也在呢。瞧我,只顾着父亲,都没有看到您。”
“你!老爷。”
范国公说道:“好了好了,先将人送去衙门。”
纪氏说道:“不行!这人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贼。若是送去了衙门,传出些风言风语,你让悦儿怎么嫁人。”
刘婵玥问道:“清悦?难道昨晚这采花贼进了清悦的院子?”
刘婵玥故作吃惊地捂着嘴巴,范国公爷皱紧了眉头。“那你想怎么办。”
纪氏狠狠地瞪了刘婵玥一眼。“妾身不管,反正不能让人知道采花贼死在了悦儿的院子外面。”
“好了好了,别哭哭啼啼的,就对外称贼人入府行窃,被当场毙命。你们不是还急着去白云寺吗?”
刘婵玥问道:“去白云寺?”
范国公说道:“你快要出嫁了,你母亲想要带你去白云寺祈福。”
“是吗?那母亲可真是关怀女儿。”刘婵玥走到纪氏面前,轻轻揽着对方的手臂,十分亲昵。“既然如此,那我和母亲一起叫上悦儿,也好叫她散散心。院门口死了个采花贼,真的该去庙里烧烧香。也好去去霉运。”
“那你们准备准备,早些出发。”
范国公一走,纪氏就甩开了刘婵玥的手臂,刘婵玥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大姑娘现在可真是了不得,以前连血都不敢见。现在都能杀人了。”
“杀人?”
纪氏冷哼:“这地上躺着的,不就是大姑娘的手笔吗?”
“这采花贼不是在悦儿院门口发现的吗?怎么扯到我的头上了。难道为了洗清妹妹的名声,就要将我丢在地上,往死里踩吗。”刘婵玥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微微侧头,刚好让纪氏看到她嘴角的微笑。
“你!”她气得捂住胸口,离开了前厅。
这时候,府中的侍卫将尸体往外抬。刘婵玥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风月郎尸体的额头上,有一个血洞,和破庙里那两个山贼一模一样。想来应该是萧琮璟下的手。“香茗。”
“奴婢看过了,是教主的手笔。”
“走吧,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去白云寺。”
“好的。”
此时的祥岚苑中,范清悦还有些惊魂未定。“娘,我害怕。”
纪氏抱住女儿:“别怕,娘在。”
“那人血淋淋地从屋顶掉下来,压在我的身上。好多的血,把我衣服都染红了。”
“悦儿,别想了。”
“采花贼怎么会跑进府中,还刚好落在我的院子里。范清鸢那个扫把星,她一回来我就倒霉。就是她克我。”
“好了好了,娘帮你报仇,你别怕。娘也没想到,她不止杀了风月郎,还敢将人往你的院子丢。”
范清悦猛然抬头:“娘,风月郎是你引进府中的?”
纪氏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这次是娘太轻敌了,让悦儿受了惊吓。嬷嬷。”
“老奴在。”
“接下来,你可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老奴明白,这次一定万无一失。”
纪氏说道:“这回悦儿放心了吧。”
“还是娘对我最好了。对了,范阳轩那小子,也总是和我作对。我最喜欢的玉佩又被他拿了,父亲也不管。”
“悦儿!”
范清悦委屈地看着纪氏。纪氏说道:“范阳轩到底是男丁,老爷膝下子嗣稀少,你再忍他一时。到时候娘自会运作。”
范清悦这才噘着嘴,有些不甘愿地点点头。
刘婵玥静下心来,漫步回院子的路上,发觉国公府的景致还真是不错。正出神,就被一个小孩子碰瓷了。香茗说道:“小姐当心。”
这时,一个小身影,从不远处往刘婵玥这边撞了过来。她被撞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小男孩就先声夺人,蹲坐在地上。范阳轩说道:“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把我的玉佩摔碎了。你赔我。”
“他是?”
“柳姨娘生的六少爷,范阳轩。柳姨娘这个人,本来是夫人的贴身丫鬟。被范国公酒后强迫失身,夫人做主,纳进了后院。两年前却病死了。”
香茗说的讳莫如深,刘婵玥却也听明白了。柳姨娘的死应该和纪氏脱不了关系。
刘婵玥率先看向的是小男孩捏在手中,早就碎裂的玉佩。“你这玉佩,难道不是之前就摔碎了吗?”
范阳轩捏紧碎裂的玉佩:“哼!那你也撞了我,给我赔礼道歉。”
“难道不是你撞了我吗?”
范阳轩“哼”了一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围着刘婵玥转了一圈,十分惊奇:“你怎么和我娘形容的大小姐一点都不一样。没娘说的那么软弱啊。”
“哦?你从你娘口中听说过我?”
“当然听过了,我娘最喜欢和我说你。我不想听,还总是说,讨厌死了。”说到柳姨娘,他的脸色暗淡了一瞬。“不过这样也好,不会被纪老太婆和范清悦欺负。”他过来拉上刘婵玥的手,将碎了的玉佩放在她的手中。“那你帮我背一次锅,和范清悦先战上一盘。”
“这玉佩....范清悦的?”
“哎呦,算了算了,还是不牵扯你。”他又快速地将碎了的玉佩拿了回来。“我先走了,你从白云寺回来之后,记得到我院子里找我。”没等刘婵玥反应,范阳轩就风驰电掣地离开了。
刘婵玥问道:“这范阳轩,如此张扬,纪氏也能忍下去?”
“纪氏忍不住,但范国公喜欢。”香茗见刘婵玥不解,于是解释道。“国公府男丁稀少范国公十分看重六公子,纪氏不敢明着挑毛病,但是私底下如何。恐怕只有六公子自己清楚了。”看着早已离去的范阳轩,刘婵玥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