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果然如刘婵玥所料。
左相说道:“陛下,罪臣范成德之女久居深宫,此事已经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都道陛下意欲夺魏少将军未婚妻,纳入宫中为妃。此事绝非明君所为,还请陛下将此女送出宫,以安民心。”
枭宇眯着眼睛说道:“左相这是在要挟朕?”
“陛下明鉴,老臣一心为了朝廷。”
“若是朕不听,就是昏君,左相是这个意思吗?”
“老臣不敢。”
枭宇淡淡地扫了朝中众臣一眼,最后停在右相身上:“右相也是如此认为的?”
右相说道:“臣认为,坊间所言不能听信,且少将军本人都未在意。左相此番言之凿凿,不得不让人深思,是否另有目的。”
“凤远程,你别污蔑本相!”
右相慢悠悠地说:“众人皆知,薛相之女是宫中的娴妃。可能是左相爱女心切,所以派人造谣,也未可知...”
“荒谬!”
“是否荒谬,本相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臣接下来要说的,左相可能会觉得更加荒谬。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说!”
“有百姓状告宁城县丞、左杨县知府、刺史压榨百姓,所得银钱、珠宝、玉器数目重大。此三人将所得财物八成上缴给了左相。”
“!!!凤远程,你污蔑...陛下,这是污蔑。”
“臣有证据,还请陛下过目。”右相将厚厚一叠证据呈给枭宇。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太及时了。“永和十二年三月五日,宁城县丞敬献黄金百两,玉如意一对.....永和十二年三月十六日,左杨县知府敬献白银千两,发现一座银矿...左相,还需要朕继续念下去吗?”
左相面无血色:“陛下,这是污蔑,您不要听信小人谗言...”
“小人谗言...”
“陛下,殿外还有人证,是否接见。”
“不用了。来人,将左相押入天牢。”
“陛下,臣冤枉。”
“冤枉?”枭宇将所有证据扔到左相的跟前:“你自己看看,一笔一笔记得多清楚!”
“这..这...”左相无话可说,被侍卫拉了下去。
“凤远程,朕命你彻查此事,三日后,朕要看到结果。”
“臣遵旨。”
“散朝。”
御书房
“真巧,不是么?”枭宇说道。
“正是,奴才还未来得及查,右相竟然先一步查了出来,陛下,这里面是否有问题。要不要奴才去查一查。”
枭宇摆手:“不用了。”
“可是...”
“凤远程之前可见过什么人?”
“柳妃娘娘昨日回过相府。陛下您是说,柳妃娘娘?”枭宇把玩着手中的琉璃杯,眸色深沉。“可是,柳妃娘娘处在深宫,为何会去查左相贪污?又是如何查到的?老奴愚钝,想不明白。”
“不需要想明白,柳妃这个人,你之前不是和朕说过吗?柳妃娘娘突然有一天性情大变...”
“您是说...”
“这个柳妃,进宫后想方设法接近朕,她还以为朕并未发现。”
总管太监脸色大变:“有人冒名顶替了凤柳柳?陛下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您怎么能放任这么危险的人留在身边?老奴这就审问此人。”
“慌什么,朕自有分寸。”
正在这时,小太监求见:“陛下,凤栖宫的万禾求见。”
“让她进来。”
“奴婢拜见陛下。范小姐请陛下前往凤栖宫,有要事禀报。”
枭宇意味深长:“要事?走吧。”
凤栖宫
“臣女拜见陛下。”
“范小姐入宫后,这可是第一次请朕。”
“臣女被人诬陷禁足在凤栖宫,陛下难道忘了?”
“呵呵...你这是在责怪朕?”
“陛下九五之尊,谁敢责怪您。臣女只是想要请陛下看一场好戏,顺便洗脱臣女被诬陷施行巫蛊之术的罪名。”
枭宇并不相信,眯了眯眼,将刘婵玥从头打量到尾:“你被朕关了禁闭,还有能耐给自己洗脱罪名?”
“这就得问问陛下自己了。”
“问朕?”
“自从臣女被禁足,臣女这里可是热闹得很,先是柳妃娘娘前来,后又有太后身边的嬷嬷关照,臣女真是十分感激,各位贵人的关心。”刘婵玥悄悄观察枭宇的表情,他对她说的话,并不意外。“臣女已经确认是谁诬陷,陛下不陪着臣女一起去看看吗?”
总管太监说道:“陛下,奴才也查到一些线索。要不...”
枭宇挥手,摆了摆:“既然范小姐相请,朕自然陪你。不过像是洗脱罪名这种事,范小姐作为一个女人,还是应该更加信任朕一些。”
刘婵玥语气怪异:“信任你?”
“跟范小姐说说,你查到的线索。”
“是,自从那晚范小姐被诬陷之后,陛下就下令让奴才彻查此事,范小姐不用担心,陛下从未怀疑过您。”
刘婵玥不知道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去看枭宇,于是将头埋低,让人看不清神色。
“奴才询问了瑜贵人,通过瑜贵人的描述,她是听了娴妃娘娘的撺掇,才会监视范小姐。也是赶巧了,娴妃娘娘身边刚好死了一个宫女,奴才细细探查,最后查到了娴妃贴身婢女身上。可要奴才将人带上来?”
“等等!”刘婵玥说道。
“范小姐?”
“陛下所查,臣女早已清楚。被泼脏水的既然是臣女,还请陛下给个机会,让我将一切挑明白,让罪魁祸首心服口服。”
“你不要朕帮你?”
“臣女的确需要陛下帮忙。”
“那你为何阻止?”
“臣女只是想让陛下看到,臣女不是废物,若是臣女未能还自己清白,还请陛下再帮忙。可好?”
“好,朕就依你。”
“多谢陛下,还有一个时辰入夜,需要入夜之后,才能让陛下亲见。”
“是吗?既然如此,那就先传晚膳。”
“奴才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