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翊把玩着手中发丝的动作一顿，目光停在刘婵玥的脖颈处，那个他昨日肆虐后留下的咬痕。怀中的温度是那样真切，他的脑海不受控制地想起昨晚的一幕幕。身下忽然起了反应，刘婵玥靠在他的身上，自然感受得一清二楚。“阿翊...”
宁翊不由分说地将书卷塞到了她的手中：“你....你先继续看着，我要去沐浴更衣。”他企图挡住身下的动静，迅速起身，落荒而逃的背影显出几分狼狈。
等宁翊再度回来的时候，刘婵玥已经躺在了床榻上哈欠连连。昨晚本就被他折腾到临近破晓才睡下，早上又被他作弄醒来，此刻已经是十分困倦。
他穿着寝衣，顺势躺在了外头，焚香后的味道裹挟着湿润的水汽一阵阵钻入刘婵玥的鼻尖。刘婵玥闭上眼，安然地进入梦乡。
宁翊在床榻上小心翼翼地翻动身子，昨夜她昏睡过去之后，他先是抱着她给她沐浴擦洗，又是亲手给她上药，做完这一切后他也是累的困了，倒头就睡。
今夜却是不一样了，他能够清晰地听见她微弱的呼吸声，只要一伸手，他就可以触碰到她脸颊仿佛吹弹可破的皮肤。借着月光，他的视线落在她微微张开的樱唇上，呼吸渐渐沉重。
身下又有了反应，仿佛紧绷的弦一触即发，他忍得小腹处生疼，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他脸色微变，忍不住在心里痛骂一声，认命般的从床上爬起来。狗东西！真麻烦！
睡梦中，刘婵玥隐隐感觉到身边的人仿佛冰冷了许多，带着一股凉气就往被褥里面钻。她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宁翊的名字。
宁翊说道：“没事了，继续睡吧。”
翌日，刘婵玥醒来时宁翊已经没有躺在她的身边，她正在梳洗着，一个宫女忽然凑上前附耳低语：“公主，桃华被齐王殿下的人带走了。”
刘婵玥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了，看向镜子中的已经弄好的发髻，眉头紧蹙，强行忍住想要将其弄散的心思。
今日又是到了夜晚才见到宁翊，他从宴会上回来，像是饮了酒，脸颊上泛着红，不过神色还是很清明。“都安排好了，你王兄就在偏殿候着。”
刘婵玥嗯了一声，神色平静地朝着偏殿走去。
刘行雪背对着刘婵玥站在窗边，月光将他的身形倒映在地上覆盖上一层寒霜，冷清又孤寂，仿佛伫立在天上宫阙的神邸。听到她推门而入的动静，他转过身，乍然亮起来的双眸为他添了几分人气。“玥玥。”
刘婵玥扬起嘴角，眷恋地扑进他的怀里，他自然而然地伸手将她揽过来，满满当当的山茶花香充斥着刘婵玥的鼻尖，她忍不住大口地呼吸着。除了花香，还有和宁翊身上一模一样的酒气，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很淡，但是她还是能够闻到。
“哥哥去杀人了？”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处置那宫女的事情本不该由他亲自去。可是他心中的暴戾。迫切需要鲜血去遏制。“已经熏香了都能被你闻到，鼻子怎么这么灵。”
“因为是哥哥身上的味道，我一下子就能发现有不一样的地方。哥哥再帮我弄一次头发吧，那些宫女总是弄不好，惹得我很不开心。”刘婵玥在他的怀中抱怨道，伸手扯下发间的簪子，青丝如瀑般散落。连续几日顶着不合心意的发髻，已经让她很是不适，此刻见了刘行雪，只觉得更加难以忍受。
“好。”他从旁边的梳妆台上拿起玉梳，一点一点将她的头发理顺，发髻弄到一半的时候，他手中的动作却顿住了。脖颈处的那点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是那样刺眼醒目。
“哥哥？”
刘行雪笑了一下：“突然有些想不起来下一步该怎么弄。”
“哥哥怎么这也能忘了。”
刘婵玥抬头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些许不满。他在楚王宫内为她盘发好几年，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驾轻就熟。他会向那些宫女请教时下最流行的发髻，会用尽各种巧思将为数不多的簪子，搭配出不同的花样。从他们争执做戏的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为她盘过发。其实也才短短几天而已，他怎么可能忘了。
“嗯，哥哥以后会多加练习。”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微微颤动的指尖还是出了些许纰漏。“好了。”
刘行雪拿起铜镜放在刘婵玥的面前，发髻的样式和方才一模一样，不仅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还能隐约看到一些地方的发丝散落了出来，他的手毕竟不比专门服侍贵人的宫女来得灵巧。
刘婵玥盯着镜子中的发髻，左看右看，却是满意地不得了，在她对镜自赏时，刘行雪的视线忍不住再次停留在刘婵玥的脖颈处....真是碍眼。
他攥紧了衣袖，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暴起。方才在宴会上，他其实喝了不少酒，所以才刻意站在窗边，让吹拂过的冷风帮他清醒清醒。而现下这份眩晕感再次上涌，周遭的一切都仿佛变得模糊，只有那一道红痕在他的视线中愈发清晰。“玥玥，该走了。”他艰难地开口，别过眼，看着窗外探进来的红梅，环着她腰间的手悄然松开。
刘婵玥一怔，难以抑制的恐慌感忽然充斥着她的内心，他去向郢城督战的那段短短的时日已经足以让她心神不宁，而如今，她要去向比郢城更远的地方，分开的时间也注定会更久。
刘婵玥承认自己对刘行雪有着近乎病态的依赖，从小到大，从齐王宫到楚王宫，刘行雪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忍受这样长时间的分离——她忍不住抓了抓他的手，像是往常一样蜷缩在他宽大的臂膀中，看向他的眼眸中盈满了雾气。
刘行雪只是觉得心间重重地疼了一瞬，他轻柔地拂过她的长发，在她的唇边落下一吻。刘婵玥松开手，刘行雪眷恋地摸了摸她的长发：“到了楚王宫要好好照顾自己。”
“哥哥也要自己保重。”
门外传来几声低咳，像是不耐烦的催促，刘婵玥抬眼望着刘行雪，临别前最后一眼，烛火倒映在她的眼中灼灼燃烧。“哥哥，我会把那些曾经欺辱过我们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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