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寝宫
容瑾萱回了寝宫,一边抄着佛经一边有些出神。
夏樱担忧道:“娘娘怎么了?太后娘娘如今也没有多加责怪,怎么还是心绪不宁?”
“为洛庭苏之事,也为自己。”洛庭苏如今入狱,虽说是罪有应得,此事又牵连了自己,本也是怨恨她的,但是此刻的容瑾萱却是百感交集。昔日好友落得这般地步,心中也丝毫未有痛快,数日前自己还为了让她接近皇上煞费苦心,如今却是这般地步......这后宫之中,一步错,步步错。今日皇太后未曾再追究自己可是若是日后再有差错又当如何?
容瑾萱叹气:“以后定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切莫步了洛庭苏的后尘。”
是夜,刘婵玥着了宫人的衣服,在小橙子的帮忙和打点之下,刘婵玥跟着内务府的人,去了狱中。她和洛庭苏之间,终究还是要有一个了断。她很想知道,今时今日,洛庭苏是否会后悔自己做过的那些事。
他们由狱卒牵引着,来到了洛庭苏的牢房前。狱卒开了门,小橙子在外面候着,刘婵玥独自进了牢房。
牢中阴暗潮湿,刘婵玥进了这个地方便觉得浑身不自在。洛庭苏缓缓抬头,一脸的憔悴和狼狈。像是在辨认来人是谁一般,仔细看了一会儿,蓦然看清了来人,睁大了眼睛。“是你!”
刘婵玥不咸不淡道:“我来看看你。”
洛庭苏冷笑一声:“来看我的笑话。”
“你若是活不成笑话,谁又能笑话得了你?我来和你叙叙话罢了。”
“你想听我说话啊,那我告诉你,刘婵玥,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恨你吗?”
“不知。”
“因为你来得最晚,得到的却最多。没有人甘愿活在旁人的阴影中,而你,就是挡住了所有光的那棵树!”
闻言刘婵玥好整以暇地看向她,脸色微微带有怜悯。“这话我就不明白了,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张三李四,莫非我在宫中消失了,皇上的宠爱就能落在你们的头上?这是什么谬论?”
“你说的没错,不过你已经出现了。”
“所以我就该被你们针对?我就该被你们污蔑?我就应该死?!”刘婵玥想起从前洛庭苏对她落井下石,造谣生事的种种事迹,差之毫厘,下场不善之人便是刘婵玥自己。
“你除了会勾引皇上还会干什么?”
“皇上就在宫中,行踪你我都知晓,你不去,还不准我们去了?有哪一条律法规定了后宫女子不可亲近皇上?况且,我们还是皇上的女人!”
洛庭苏恶狠狠地说:“我差就差在没有你有手段!”
“要说到手段,我倒是想要提点你几句了。身为后宫女子,一不能武,二不能文倒也罢了,可是你连话都不会说。上次赏花宴的始末都没有搞清楚的情况下,你就在一旁出言挑拨,你以为你说的那些话没有人还给皇上?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坐在殿中不求上进,光靠嘴皮子就能获得圣宠了?!”
洛庭苏怒不可遏:“你!”
“你要觉得这宫中不适合你,趁早落选便也罢了,你偏生自持清高,以为有德妃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你怕是忘了,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普天之下的子民都逃不过律法二字!造谣生事,无中生有,栽赃陷害!藐视宫规!这——便是你的下场!”
洛庭苏闻言气急,张了张口,却还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睁大了眼睛看向刘婵玥。
“如今你回头看看,你还有什么呢?只有德妃忙着和你撇清关系,昔日里前前后后打点了那么多关心,出了事之后后宫中却没有一个人为你说话,洛家也咎由自取落得这般下场。如今你无依无靠众叛亲离......”
“你闭嘴!!!”洛庭苏强忍着眼泪,将自己的手心都掐出了血,逼着自己将泪水咽了下去。
刘婵玥见她这般,也知道今日这话便是说足了,刘婵玥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翌日起来,刘婵玥正在用早膳,丁香一脸得了好消息的样子快步走到刘婵玥的面前。
“听到什么消息了这般高兴?”
“主子,内务府总管的人选定了,是小橙子。”丁香知道小橙子和刘婵玥的关系素来要好,如今得了这个消息,自然是喜从心来。这后宫常常和内务府打交道,这总管是交好之人,那以后内务府办事就方便多了。
丁香又在一旁唠叨了一会儿,刘婵玥笑了笑,思量着该去一趟内务府祝贺小橙子。
刘婵玥到了内务府,便见到来来往往的宫人们进进出出,还有些没有进去的,便候在外面。
小橙子抬眼见刘婵玥来了,屏退了那些前来祝贺的宫人们,规规矩矩地给刘婵玥行礼。“参见小主。”
屋中只有刘婵玥和小橙子两人,她见他煞有其事的模样,低笑出声。刘婵玥打趣:“小橙子可厉害了,此前还谦虚呢,如今摇身一变,便是内务府大总管。”
“小主说笑了,小橙子说过,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重要的是要遇到贵人。”
刘婵玥佯装不懂:“谁是你的贵人啊?莫非是皇太后?”
小橙子笑盈盈地说:“一直是小主你啊。”
刘婵玥由衷地笑了笑,将自己备好的心意礼物送给了他,一个精致的锦盒。“恭喜你坐上总管之位,一点小心意。”
小橙子开怀:“多谢小主。小主这般客气,我也不好意思不回礼。小主,这是宫外绣娘绣好送进来的,上好的云锦绣衣裳,送你一件吧。”话说着,小橙子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十分好看的衣裳送给刘婵玥。
刘婵玥指尖拂过:“这衣衫绣得真好。”
“小主喜欢就好,也不知道合不合小主的身子。”小橙子目光清澈:“不如小主就在这换上试试?”
“也好,那我试一试。”小橙子关好房门,刘婵玥走入屏风之后,轻解腰带,褪去了外衣,小橙子在一旁伺候刘婵玥宽衣。
温热的手指拂过刘婵玥的腰身,小橙子前前后后绕了刘婵玥一圈,将新衣为她穿好。“小主身上好香啊。”
“应该是丁香选的新香脂。”刘婵玥抬眸朝他脸上看去,竟然发现他脸上有些微微泛红。刘婵玥正要打趣他几句,目光瞧见他脖颈处的喉结滚动,顿时一惊。这太监不会是假的吧?不可能啊,这小橙子应该不敢做下这等灭族之罪的行径。
刘婵玥鬼使神差地想要伸手摸一摸他的脖颈,小橙子一把抓住了刘婵玥的手。她见他脸上又红了红。“小橙子你......为何还有喉结?”
小橙子蹙眉:“小主可别误会,小橙子是十几岁才入宫净身的,当时本来就长了喉结。若是很小的时候被送入宫中净身,那便是没有的。”
“原来如此。”闻言刘婵玥便放心不少。
“小主衣裳穿好了,你看看。”
刘婵玥低头看了看,很合身,也很漂亮。“你觉得好看么?”
小橙子笑着说道:“好看,小主穿什么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