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元宸出了凌瑶殿之后便回到了御书房。南越皇子在宫中遇刺一事影响颇大,君元宸从昨夜至今彻夜未眠,一直着手处理南越郡主的诏书......
刘公公说道:“皇上忙了一天一夜了,该歇息了。”
“出了这等事,让朕怎么能安心?行刺一事一出,今早便传来了古承国整顿兵马的密报!”
“既然如此,皇上更应该养足精神,何必......何必去看婕妤?”
君元宸挑眉:“你也认为她失了清白?”
“老奴不敢,只是宫中有如此传言,不可不信。”
“她如今葵水在身,刺客如何轻薄她?”
刘公公闻言震惊无比,他震惊的不是刘婵玥何时来葵水,而是君元宸竟然能够细心地记下关于刘婵玥的一切......“这.....哎呦,那些传言也真是的,老奴真是糊涂了!”
“朕的女人,朕清楚她的一切。你下去吧,传商凛入宫。”
“是。”
昨日折腾了一夜本就身心俱疲,用了晚膳之后刘婵玥就准备歇下了。岂料小橙子突然到访。“奴才给婕妤问安了。”
“客气什么,坐吧。”
“听闻婕妤昨日遭受劫难,奴才不放心前来探望。”说完,小橙子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看上去沉甸甸的。
“这是送给我的?”小橙子笑着点点头,刘婵玥接过来之后拆开一看竟然是一个白玉腰坠。“这色泽通透,小橙子是发达了?”
小橙子腼腆一笑:“帮忙处理了昭仪殿中那些人,是皇太后赏赐的。”
刘婵玥闻言敛眸,将忧虑藏在眼底。刘婵玥笑了笑:“那我就不推诿了。”
“奴才帮婕妤佩戴。”小橙子凑近刘婵玥的跟前,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为刘婵玥系上腰坠。“美玉配佳人,极好。”
刘婵玥笑了笑:“今日来探望我的人极多,唯独你不好奇我昨夜的去向。”
“婕妤是这宫中的青莲,去了何处都一样纯净。”
刘婵玥闻言有些诧异,小橙子言下之意是丝毫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看来他也听说了。刘婵玥换了话题:“小橙子,今日前来并未只是探望吧?”
“婕妤聪慧,丝雨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刘婵玥诧异:“她还是求你了?”
“今早该她执勤,事务没有人做,我便去找了管杂役坊的管事,管事将她叫了出来,发现她已经无法站立了。”
“你将计就计帮她请了太医?”
小橙子点点头:“只是奴才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能忍,太医来之时,整个左腿皮肤都烂了。”
“小橙子,如果换做你,你会这样吗?”
“奴才最怕痛了,这可使不得。”
刘婵玥狡黠一笑:“那就是了,你身为男子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弱女子。”
“婕妤聪慧,太医说了,丝雨是伤并非是意外,而是中了毒。”
“中了毒?”
“没错,中的是一种植物的毒,这树名字叫做桼,若是伤口不幸被它的树皮划伤,会化脓且溃烂。”
“我记得桼也叫漆树,用于采漆,可是一般只有漆匠才会种下这种树,丝雨是出宫了?”
“怪就怪在她并未出宫。”
“宫中可有桼?”
“奴才没有听说过。”
刘婵玥沉吟:“此事莫要声张,我暗自查探之后再议。”
“婕妤放心,一个杂役坊的宫女染病,一般不会往上报。”
“那就好。”
翌日,用完午膳刘婵玥正准备出去打探,却在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司玉案。“侍郎大人大热天在这里做什么?”
司玉案大步走上前:“在等婕妤。”
“早知道侍郎顶着烈日在此,应该让你进屋喝杯茶才是。”
司玉案笑了笑:“下官不敢,下官是奉了皇上之命,请婕妤移步苏昭仪的寝殿。”
刘婵玥诧异:“为何皇上让我去那里?”
“婕妤莫要误会,苏昭仪的寝殿大部分已经拆除完毕,皇上让婕妤过去看看想要修什么。”
“那就有劳了。”
刘婵玥同司玉案来到苏昭仪的寝殿,放眼望去,一片荒芜。由于忌惮,刘婵玥和苏昭仪的来往并不多,如此看来,还真是应了一句话——人走茶凉。
“婕妤怎么不走了,池塘在那边。”
“只是有些感怀。”
“寝殿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剩下的花花草草都被铲除,一些大树不太能搬运,所以暂时保留了下来。为了避免干扰视线,婕妤还是和下官去池塘那边吧。”
刘婵玥点点头,跟上了司玉案的步伐。“这附近的空地都能再行修缮,婕妤看看想要修建什么?”
刘婵玥朝着四周看了看,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池塘。“这池塘还挺大的,在这附近建造水榭之类的可行吗?”
“可行,婕妤可大致说说是建立水榭亭台还是水榭长廊。”
“建立一处水榭亭台,这样炎热的夏日便好乘凉了。”
“长廊也不错,只是工期更长一些。”
刘婵玥和司玉案讨论着水榭的方案,他一边和她比划着建筑的大致位置和方位。烈日炎炎,刘婵玥的脸上出了一层薄汗。周围没有遮挡阴凉的地方,刘婵玥随意地靠在一棵大树上。
“婕妤别挨着那棵树。”
刘婵玥不明所以地站直了身子,回头看了看。“怎么了?”
“这一棵树是桼树,他的树皮很特别,虽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不好的反应,但是触碰之后过敏是常事,若是有伤口还会发生溃烂感染。”
“溃烂感染......”此刻刘婵玥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她想起了丝雨,她的腿伤......“可苏昭仪为何会种这棵树?”
“听闻苏昭仪一家人都是做漆生意的,几乎承包了半个天祁的漆生意。这种树皮可以做漆料,想来是入宫之后思念家乡,所以种植了这种树。”
“这种树还有哪些地方有?”
司玉案抬手给刘婵玥指了指门口。“那边那两棵树,婕妤方才没有注意吧。”
闻言刘婵玥顿时警觉,思绪想起了自己见鬼那日......那夜自己是故意假装自己中了佛珠的毒,跟着声音来到了这里就见了鬼。当时情急之下她还抓了一缕暮云纱。
若那“鬼”就是丝雨,她不会武功,就只能借着门口的漆树吊下来。这样说来,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了。
可是刘婵玥想不通为何丝雨会和刘太妃串通,难道她们之间有何利益关系?几次试探,这刘太妃一直以来都很关注苏昭仪,她们之间到底是何关系?
司玉案侧目,看见池边站立的身影正在出神。司玉案款步上前:“婕妤怎么了?可是哪里想不通?有何建议婕妤都可以和我说。”
刘婵玥摇头:“没有,想到了一些琐事。”刘婵玥说着话,下意识将手往回缩。
司玉案目光敏锐,立刻看向了刘婵玥的手。“方才婕妤的手可碰到了那棵树?及时用水清理会避免过敏的情况。”说着,司玉案弯下身子从池塘中捧了水要替刘婵玥清洗。
刘婵玥眸色微动,心下一暖。“没有,多谢侍郎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