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子办事果然利索,上午才说请嬷嬷,用过午膳嬷嬷便来了。掌事嬷嬷说道:“老奴见过昭仪。”
“掌事不必多礼,入宫之初多亏了你的调教,后来才没怎么吃亏。”
“说来惭愧,半年未见,佳人子如今已经是昭仪了,老奴在宫中多年,也未曾见如昭仪这般平步青云的妙人。”
“嬷嬷谬赞了。”
“李总管让老奴教导昭仪礼仪,实属惭愧,不知昭仪有什么要学的。”
“此后每个月都要去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一直以来注重礼仪,平日里我甚少出寝殿,也不知其忌讳......”
掌事嬷嬷了然:“昭仪说的是,那老奴便大胆指点一二。”
刘婵玥含笑点点头。掌事嬷嬷很负责,从走路姿态到说话动作全部都又教了一遍。“宁寿宫的秀琴姑姑备受太后信任,若是在宫中见到她,也当以礼相待。”
“是因为一直跟着皇太后吗?”
“不仅限于此,秀琴是徐家的丫鬟。”刘婵玥闻言便了然于心,原来是自家人。“昭仪聪慧,今日就到这里吧,老奴先回了。”
刘婵玥想从掌事处再多打探一些关于皇太后的事情,于是笑着站了起来。“我送您。”
掌事也没有推辞,刘婵玥将掌事送到了前宫之后顺带去揽月湖逛了一圈。这里是刘婵玥第一次筹谋的地点,当初答应苏昭仪接近君元宸,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
正当刘婵玥看着平静的湖边缅怀之时,身后传来尖锐的声音。君元芙说道:“我当是谁呢,是大难不死的厚脸皮昭仪啊。”刘婵玥闻言回过头看了过去,君元芙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刘婵玥笑了笑,没有搭话。“跟你说话呢!见到本公主还不行礼!”
“六公主,我如今是昭仪,也就是你的皇嫂,宫中规矩没有规定要向你行礼。”
“昭仪很得意?皇后见了我都要和我打招呼,你算老几。”
“也好,见过六公主,给六公主请安。”
君元芙见刘婵玥笑着和她打招呼,顿时怒从心起!“你笑什么?”
“自然是恭喜六公主,马上就要嫁去南越当皇妃,将来就算是想要请安也遇不到了。”
君元芙猛地走了过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所以......六公主吐出个象牙来我瞧瞧?”
君元芙气得不行,根本没有思考用力一推!“噗通”一声,刘婵玥就掉入湖中!刘婵玥没想到君元芙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压根没有准备,整个人就浸泡在微凉的湖水中......
“就你这样弱不禁风的贱骨头,本公主随时都可以弄死你!”说完,君元芙伸出手用力按压刘婵玥的头顶。刘婵玥慌乱之中,憋着气冷静下来。“我既然要去南越送死,你也不要好过!”她力气加大,仿佛入魔一般完全不给刘婵玥生路!
刘婵玥被她用力按压在水底,无法使出内力,不过手脚可以运动。刘婵玥一把扯下头上的簪子,对准她的手用力地刺下去!君元芙吃痛,可刘婵玥却没有放过她,也不知道刺了几下,君元芙终于受不了放开了刘婵玥。
刘婵玥正要爬上岸边,却听到一声大喝,刘公公说道:“六公主!”
君元芙听到声音吓得跌坐在地,连忙挤出几滴眼泪。刘婵玥闭上眼,任由身体漂浮在湖面......
刘公公说道:“不好了!昭仪落水了!”
片刻之后,宫人们连忙跳下水将刘婵玥捞上来。众人围观之下,君元宸驻足其中,他看着刘婵玥苍白的面容,又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君元芙,顿时面露寒光。
君元宸走到刘婵玥身旁,解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侧眸之间余光瞥向刘婵玥的头顶。头顶被按压过的地方已经清晰地显露出指印。他目光深沉,不动声色地将刘婵玥扶起来,轻轻搂在怀里。
君元芙见状眼泪更加汹涌了,“皇兄,是皇嫂,先用簪子刺我的!”
君元宸眸色幽暗:“是吗?怎么刺的?”
君元芙拉起衣袖:“皇兄你看我的手都流血了,她下手好狠!”
“看不清,你走近些。”
君元芙急忙上前几步,将被刺伤的手拿近给君元宸看。君元宸抬了抬手,把君元芙的手拉近了些。下一瞬,君元芙疼得惊叫出声。君元芙惧怕:“皇....皇兄......”
君元宸松开了握着对方的手,神色无波。刘婵玥侧眸看了一眼君元宸,刚才他看似是在查看君元芙的伤口,旁人看不出什么,但是从刘婵玥的视线中能看清楚他刚才按压了君元芙的伤口,还有从伤口处流出的鲜血。
“你再给朕说说看,她是怎么落水的?”
君元芙还沉浸在疼痛中没有缓过神:“是......是皇嫂先用簪子刺伤了我,我吃痛情急之下一挥手她就掉下去了,我没想过伤害她。”君元芙低着头不敢对上君元宸的视线,生怕被他看破了她的谎言。
君元宸并未理会她,轻轻地拍了拍刘婵玥的背,看向刘婵玥时又换了一副神情。“可有好些了?”
刘婵玥说道:“回皇上,嫔妾没有大碍。”
君元芙捂了捂流血的手,本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但此时又有些惧怕不敢开口,可心中又万分不甘,矛盾不已。“皇兄,既然皇嫂没有大碍了我先去母后那边了。”
“你哪里也去不了。”君元宸侧眸:“这是第二次,来人,将公主带回寝殿,去南越之前不允许外出!”话音刚落,一群宫人不明所以地去拖君元芙。
君元芙挣扎着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偏袒她!你身为一国之君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我!你不配当皇帝!”
君元宸眸色一沉,一把将君元芙拽过来,指着刘婵玥的头顶:“看见了吗?是朕不配,还是你不配做朕的皇妹?”
君元芙压根没想到自己方才的力度那么大,还能让刘婵玥的头顶出现淤青,她浑身软了下来,眼泪不停地流:“我.....我错了.....我只是一时冲动......”
“冲动?你的冲动就要害死一条人命?!母后怎么会教出你这样歹毒的人!”
“我......”
“拖回去!”众人这下总算是明白了缘由,也不顾君元芙的挣扎,硬生生地将她拖走。
君元宸怜悯:“我先扶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