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盛宴有条不紊地在正殿举行,君元宸和徐羽卿坐在高位之上,下方是贤良淑德四妃,再下面便是诸位嫔妃。
刘婵玥寻了一个挨着杨令仪的位子坐下,待大臣们入殿,晚宴便拉开了序幕。众人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皇上中秋万福,阖家欢乐。”
君元宸说道:“这里是行宫,不必多礼,都入座吧。”众人闻言纷纷坐下。“往年中秋都在皇城中度过,今日还是头一回,不过有诸位爱卿作陪,在何处都一样。只是委屈了诸位无法陪伴家人。”
众臣说道:“皇上多虑了,能陪在皇上身侧,是臣等之福。”
“往年都是母后主持家宴,今儿个她不在,诸位随意一些便好。”
“是。”
君元宸不再搭话,徐羽卿身为后宫之主,今日又是家宴,于是她坐直了身子,看向众人。“在座的诸位都是天祁劳苦功高的能臣,也有服侍在皇上身侧的妃嫔,本宫在此敬诸位一杯。”话落,徐羽卿持起酒杯看向众人,大家也纷纷端酒,一饮而尽。“既然大家都是自家人,就不要讲究那些虚礼了,一起欣赏歌舞吧。”
徐羽卿话音刚落,乐师们鱼贯而入,一时之间流光滟涟,歌舞升平。
杨令仪轻声说道:“这些歌舞都是何时准备的?”
刘婵玥说道:“兴许就是中秋准备的节目,只是换了个地方一同带过来。”
“皇上倒是心细如尘,你看那舞娘,身子飞扬,广袖翩然,真好看。”
“你这身段若是去跳,定然比她美。”
“哪有......”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欣赏歌舞,时间一晃而过。歌曲结束,众人拍手叫好。
徐羽卿问道:“诸位可有尽兴?”
众人纷纷点头示意,徐羽卿看了一旁的林安然,顿时清了清嗓子。“本宫听闻林昭仪是名动皇城的才女,可否赏脸跳一曲?”
林安然闻言面露诧异,不过立即恢复了神色。“嫔妾不才。”林安然看向君元宸:“不过若是皇上想看,嫔妾愿意试一试。”
君元宸神色无波,看不出其情绪。徐羽卿说道:“既然如此,下去准备吧。”
“是。”
杨令仪用手肘碰了碰刘婵玥。“怎么又是她?这也是安排好的?”
刘婵玥说道:“既来之则安之,看看无妨。”
杨令仪没有再说话,片刻之后林安然换了舞裙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宫女,手中抱着琵琶。杨令仪蹙眉“看来真是有备而来,连乐器都带了。”
刘婵玥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宽心。
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声响起,林安然盈盈一握的腰肢便舞动起来。掌声如浪潮一般袭来,坐在前方的贤妃不屑一顾地别开脸。淑妃倒是用心地看着,时不时还鼓掌。德妃端庄地看着,心底满是鄙夷。良妃倒是没有看舞蹈,仿佛身子不适,一直捂着胸口。
刘婵玥看着神色各异的四人,倒是觉得比跳舞更有意思。很快,一舞结束,徐羽卿满意地点点头。“林昭仪的舞姿果然堪称一绝,皇城中双绝的名声看起来并非徒有虚表。”
萧锦瑟扯了扯唇:“皇后说的是,听闻皇城双绝还有一位是林昭仪的姐姐,只是红颜薄命,前不久才离世,真是可惜了。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看来会的多了,也不尽然是好事。”
贤妃话音一落,林安然眼底的愤恨一闪而过。“贤妃娘娘说的是,嫔妾和家姐相比远远不足,想来是天妒红颜吧。”
徐羽卿见状况不妙,正要打圆场,岂料一旁的良妃缓缓站了起来。百里萝俯身:“启禀皇后娘娘,臣妾偶感不适,该回去服药了。”
徐羽卿看着她面色苍白,也没有说什么。“扶良妃下去吧。”
百里萝退下之后,林安然跳舞一事也告一段落。徐羽卿说道:“今日中秋家宴,诸位一定要尽兴。”
正殿又恢复了喧嚣,觥筹交错,尽显和睦。
杨令仪问道:“林昭仪的姐姐.....没了?”
刘婵玥说道:“我也是才听说。”
“看来回宫之后要多和爹爹走动走动,皇城出了这等大事我都不知道。”
“你身为后宫之人,知晓这些做什么?”
“她的姐姐可是漓王侧妃,这事情......”
“那也是王府的家事。”
杨令仪娇嗔:“我只是想爹爹了,找个借口而已。”
刘婵玥说道:“就你嘴贫。”
君元宸坐在高位之上看着众人,并未多喝酒。刘婵玥看了一眼,发现兰沐灵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她蹙眉没有往心里去。很快,家宴就结束了,许多大臣都喝红了脸,在宫人的搀扶下回了各自的寝殿。
杨令仪问道:“今日你喝得不多,要不要继续?”
刘婵玥说道:“你陪我喝?”
“还是不要了,我的酒量不如你,我们回去吧。”
“你先回去吧,我想四处走走消消食。”
“也好。”
待刘婵玥回到寝殿,夜已经深了。丁香闻到刘婵玥浑身的酒味,忙着为她打水沐浴,正提着桶推开门,刘公公便走了进来。“主子,刘公公来了。”
刘婵玥闻言走了出去。“见过刘公公,这么晚了,不知刘公公有何事?”
刘公公从身后拿出一副画卷递给刘婵玥。“皇上让老奴给昭仪送来的,昭仪收下吧。”
刘婵玥连忙接过:“有劳刘公公帮我带一句话,多谢皇上了。”
刘公公笑了笑:“皇上知道你会这么说,特意让老奴转告,皇上今日高兴,还在和大臣饮酒,就不陪昭仪了。”
“有劳皇上挂念。”
“好了,礼物已经送到,老奴告退。”
“刘公公慢走。”
刘公公走了之后,刘婵玥将画卷哪会房中打开。竟然是君元宸亲手写的字画,言语之中都是祝愿,旁边还点缀了许多桂花。
刘婵玥捏着字画,心中沉甸甸的......君元宸在百忙之中还记挂着她,这无不让她动容。只是这份情谊让刘婵玥心中堵得慌。他知道刘婵玥是来取他性命的,却毫不退缩,像是猎物一般一步步走入她编织好的网......
刘婵玥无奈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片刻之后,丁香提着水进来,看到刘婵玥拿着画卷发呆,顿时有些错愕。“主子这是怎么了?皇上给的东西不喜欢?”
刘婵玥回过神:“没什么,你去睡吧,夜深了。”
“主子沐浴之后也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