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睡时,刘婵玥出了一身汗,又被不好征兆的梦折腾得没有睡好。冬日的屋内并不寒冷,一室暖炉之气驱散了周遭的寒意,却不能消除刘婵玥内心的寒凉。
陶容华和她那位宫女的死又让刘婵玥有些心绪不宁,或许是怀有身孕的缘故,她更加感怀和敏感。陶容华身死之事已经落定,但她并不相信表面的真相。那日和小橙子话聊,他们对此事的疑点之处谈论颇多,近来几日小橙子也在暗中探查背后的真相......
可是等待终究是经不起变故和推敲的被动之径。丁香说道:“昭仪起身了,后厨做了暖身的姜汤,昭仪可要喝一些?”丁香见她起来了,快步上前为刘婵玥披了一件外衣。
“不用了,心里闷得慌,我想出去走走。”刘婵玥打算出去走走,打探一些和陶容华有关的线索。
刘婵玥去了陶容华的寝宫,自从她出事之后宫殿也被暂时封禁了。最是风波的时候已经过了,现下宫里宫外除了紧闭的门也无人看守。她从侧门走了进去,趁着无人,刘婵玥在她的寝殿里外查看了一圈。
陶容华的寝宫没有什么变化,用物摆件都没有搬走,毕竟出了人命,往后此处大致会变成冷宫。
内室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仔细瞧去,放在矮柜旁边的琴看起来很新。听闻陶容华素来爱弹琴,近来练琴更是频繁,可是这个新琴看上去琴弦很新,并没有用过的痕迹。
刘婵玥回到寝宫时小橙子刚好给她送来新到的一批暖炭。刘婵玥和他对了眼色,随后让丁香和宫人们去前院忙活,随后和小橙子进了内室。
“可是有消息了?”
“有了,这两日奴才探得一些新的消息这便来告知昭仪。”
“有劳了,听闻这几日内务府事忙,此事让你分心了不少,行事也多有不便。”
“因由置办年节一事人手所缺,奴才近日时常去贤妃那里当差,昭仪放心,奴才行事方便。”小橙子说着话又压低了一些声音。“奴才从贤妃那的几个宫女的谈话中套出一些事,陶容华去贤妃殿中献艺弹琴那日,梁王也在。”
“梁王也在?你是说,那日梁王也去了贤妃寝宫?”
“去了,梁王和贤妃在内殿谈话,之后陶容华便去了殿中拜访贤妃。”
“那陶容华可是和梁王碰面了?”
“有没有碰面不得知,但我听有个在殿内伺候的宫人说起,说陶容华不太规矩。本是让陶容华在殿内等候,但宫人端茶进来时,看到陶容华从一旁的侧间走了出来,想来是在殿中走动了。”
陶容华是被步生花这种奇特的毒药所害,从之前的线索和所知的说法来看,她毒发的时间便是见过杨令仪和贤妃的那天晚上。陶容华想在年节献艺去给贤妃弹琴试练,而贤妃和陶容华也并无大的过节。但宫女之死又十分蹊跷,细细想来怕是背后有人安排了这一切。而当下有权能做到如此地步,又有所指向的,贤妃最是可疑。若是贤妃......自然不会因为后宫争斗的小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她下毒手,这其中的因果必然不会虚于表面。
“陶容华中毒身亡死的十分意外突然,依照你方才所言,会不会是她无意听得了梁王和贤妃之间不能听于外人的谈话。她听得了一些不该听的,因此而被灭口。”
“奴才和昭仪所想一样,听闻宫人的说法,奴才便想到了陶容华招来横祸的源头。不过她们之言并未从那处所想,她们应该知道的也不多。再者贤妃宫中管训森严,她们也不会多嚼舌根,再多也探不出了。”
“若是有了动手的缘由便能判定我们所查的方向,如今看来贤妃的嫌疑最大。今日我去陶容华寝宫查看时,还发现了一处可疑的地方....”刘婵玥将琴的线索告诉了小橙子,对方思量片刻之后,又问起那把琴的细节之处:“琴身爱护的好,即便经常使用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妥,不过若是琴弦瞧着很新没什么用过的痕迹倒是有些说不过去。”
“昭仪可仔细瞧过,那琴弦是不是更换过?也许是用的久了,陶容华换了新的琴弦准备年节时用也说不定。”
“我倒是没有看得那么仔细,不过她若是准备年节上使用,更不会更换琴弦才是。通常用得惯的琴弦最为顺手,反而突然换了新的还会磨合一些时日,手指也会因为新的琴弦而再次起茧。像是宫中的琴师他们用的琴,只要不是弹奏断了琴弦,通常是不会随意更换的。”
“奴才不懂琴原是想不到这处去,昭仪如此说来,奴才倒也觉得可疑。明日内务府还要去陶容华的寝宫清算用物,届时奴才仔细瞧瞧那琴弦是否被换过。”
刘婵玥点点头,随后和小橙子说起贤妃那边可以入手的事宜。“我和贤妃原有过节,她也看我极其不顺眼,她那寝宫我是去不了的,还是只有劳烦小橙子费些心力暗中查探。”
“昭仪放心,奴才有职务之便,在贤妃那边行事也不易引起怀疑。对了,年节将至,每当热闹时节这宫中就容易生事,今年又是贤妃主事,昭仪也要多做提防才是。”
“多谢小橙子提醒,与我无关之事我都会尽量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