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子来凌瑶殿时刘婵玥还在午睡，丁香泡了热茶请他小坐，约莫过了两刻左右，刘婵玥才起身。“往后若是李公公来了，你可进来知会我一声，不必让他等着。”
“是，奴婢记下了。”
刘婵玥披了一件外袍，缓步走出室外，见小橙子正规规矩矩坐在茶桌旁，盯着桌上的香炉出神。见刘婵玥来了，小橙子立刻起身，目光恭敬又带了几分令人舒适的笑意：“昭仪安康。”
刘婵玥笑了笑：“坐吧，这里也没有外人，可是有消息了？”
小橙子点点头：“奴才去陶容华的寝宫清算用物，她的琴也已经仔细查探过了。昭仪怀疑的不错，那新琴弦的确是被换过的。”闻言刘婵玥皱了皱眉，好好的琴弦突然被换，这其中必然有因果之由。“琴弦被换自有蹊跷，奴才便把琴从琴弦到琴身都验了一遍，果然被奴才发现了端倪。琴身为木质，琴弦下琴身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处污迹，呈干涸状的粉末黏在上面。奴才将其取下装入纸中包好给太医看了看，起初没有看出什么，后来奴才拿回去一琢磨，又让太医按步生花的毒性试炼一番。奴才心想也不过一试，结果当真那粉末试炼出步生花的效果......”
“陶容华的琴上有步生花的毒，那便是说凶手把毒下在了琴弦上，她在弹琴时就会沾染上。我记得你此前查探过陶容华的尸身，她的身上或者手上可是有什么被忽略的伤口？”
“是，奴才记得她手指上有一道不易察觉的小口。”
“步生花的毒溶于血才会发作，如此说来，便是她手指在弹琴时划破了口，琴弦上的毒自然而然就染上了。”刘婵玥回想着陶容华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思虑半晌。“她那日是去贤妃那里弹琴献艺，那日梁王与贤妃都在......若是琴弦是贤妃那里被换了，被染了毒的琴弦她们会如何处理？”
“若是藏在宫中或是其他地方，免不了会被人找到，当做废弃之物处理运出应是妥当之处。奴才去查查那几日贤妃宫中的废物销毁运送记录兴许会有发现。”
“贤妃定然会谨慎处理，她让宫人混入杂物之中运送丢弃，怕是也寻不到源头。”
“只要她有所动作，我们又有心查探，但凡有蛛丝马迹，总能搏一搏的，奴才试试。”
“好，对了，穆昭仪那你可有些许交情？”
“奴才在后宫谋生，与后宫主子们之间的交情都不错，只是不如和昭仪这般.....”
刘婵玥笑了笑：“我明白，只是那步生花的毒产生于穆昭仪的国家，虽说当下看来和她没有关系，但也能探一探口风。我如今倒是不方便和她过问此事。”
小橙子心领神会：“奴才明白了，昭仪放心，奴才明日便去会会穆昭仪。对了，那日梁王去贤妃宫中的出入时辰记录奴才也查探到了，奴才抄写了一份，昭仪过目。昨日奴才又和贤妃的宫人们探了探话，那日陶容华在内室外的走廊上，打碎了一盏花瓶......”
闻言刘婵玥低眸又看了看纸上的出入时辰记录，更加笃定了心中所想。“看来陶容华大概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被灭口了。”
这几日杨令仪的心情渐渐好了，胃口也跟着变好不少，这一日，刘婵玥在她那边用午膳，两人聊了些近来的常话。
杨令仪说道：“这些日子各宫都在备着年节，这几日内务府送了好些东西过来，弄得殿内忙来忙去的。不过他们送的东西有些实用，有些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你看见那个屏风旁边的那个大花盆没？放哪里都觉得不合适。”
刘婵玥顺着杨令仪指向的方向看去，一个半大的花盆立在矮柜旁侧。“那盆中的花看着还挺别致。”
“那花确实挺好看的，是前两日德妃娘娘送来的。她见我那花盆空着，便给我找来了可栽种的花枝来，放在那盆中也合适。你可是喜欢？你若是喜欢就把它搬到你那里去......”
刘婵玥莞尔：“德妃娘娘送你的东西我哪敢接着。”
“德妃娘娘说，那花枝是林梦瑶自己栽种的，给德妃送了好几枝，瞧我这花盆合适便送了过来。你可对她有印象？”
“林梦瑶......我倒是和她来往不多，晋升昭仪的时候她倒是来过我那里，她从前和洛庭苏走得近。”
“是啊，自然洛庭苏......她也很少显露人前，比起从前安分了不少。这一年她来我这里的次数倒是也不少，听说她对后宫妃嫔都有几分讨好之意。昨日便又来过，这花盆的花枝还是她亲手又帮我翻新栽种好的。”
“她那性子本就和洛庭苏不太一样，有了洛庭苏的事情在前，她大概也想在后宫安稳度日吧。”
“那她怎么不常去你那边走动？是因为洛庭苏的关系？”
“大概是吧，不过她如何作想，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洛庭苏不得善终也赖不到我的头上。”
“说的也是，年节将至，届时人多口杂，你可要处处留心了。”杨令仪看了一眼刘婵玥的小腹，言下之意刘婵玥一听便明白。
“若是可以不去我倒是不想凑热闹，只是越是刻意回避就越引人怀疑。”
“你这小腹可是一天天大起来了。”
“你也不用担忧，我会多加小心不被人得了把柄去，但愿这个年节能安然度过吧。”
德妃寝宫
林梦瑶坐在茶案前奉茶，抬手涮了几次茶碗，又将煮好的茶倒入碗中。容瑾萱说道：“你这煮茶的手艺倒是比那些宫人好多了。”
“娘娘谬赞了。这些也是妹妹闲暇之余学了一二，在娘娘面前献丑了。”
容瑾萱端起茶碗，将热茶缓缓抿了一口。“杨婕妤那里去过了？”
“昨儿个就去过了，娘娘宽心，该妹妹做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容瑾萱扬了扬眉：“哦？本宫让你做什么事了？”
“娘娘没有让妹妹做什么事，是妹妹自己想要与杨婕妤交好，多了些讨好之举罢了。”
容瑾萱笑了笑，随后让夏樱拿了些上好的饰品让林梦瑶挑选。“看看喜欢哪个？无需与本宫客气。”
林梦瑶欣然：“多谢娘娘。”
“你与杨婕妤交好，觉得她的性子如何？”
“杨婕妤性子直爽，倒是个好相处的。”
“她的性子倒是不错，明媚直爽，又懂得讨人欢心，如此便是得了皇上的宠爱。在这后宫之中，你要学的可不止是生存之道。”
“妹妹记下了。”林梦瑶只看了一小会儿，挑了一个上佳的木梳，未敢再选贵重之物。
容瑾萱将她小心翼翼的神情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唇。“今日天气不错，你陪本宫去揽月湖走走吧。”林梦瑶恭敬地起身，随着容瑾萱去了外面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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