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那几日君元宸没能来看刘婵玥,之后几日虽然也忙于累积的政务,但仍然每日差宫人给她送了东西过来。
这一日刘婵玥用了午膳,正坐在小榻前笑着看君元宸给她送过来的诗卷,一旁侍奉的丁香却不小心打翻了糕点盘子。
刘婵玥收回诗卷:“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刘婵玥瞧着丁香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担忧。
丁香摇头:“奴婢无事,这几日奴婢在宫中听了一些......不好的议论,都是讨论娘娘的。”
“是吗?都说了些什么?”
“娘娘......娘娘还是不要听比较好。”
刘婵玥笑了笑:“我若是会因为他人的言论而郁郁寡欢,那我也不会走到今天的位置上了。”
“娘娘......我......她们说皇上虽然心系娘娘,但如今你有孕在身,不方便侍寝,所以皇上就找了别人,让林安然突然侍奉了三天三夜。奴婢还听说林昭仪很得皇上的欢心,事后皇上还给她赏了不少赏赐。连太后那也召了她好几次,送去了不少赏赐之物。”
闻言刘婵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入宫这般久了,这些闲言碎语听得还少吗?镜花水月真假难分,何须为了这些事乱了心神。”
“奴婢是替娘娘觉得委屈,本来怀孕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经常还身子不适,若是被他人占了机会,那......”
“林昭仪侍奉皇上是真,皇上若是不给她赏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你也别胡思乱想了。”
那日......祭祀之事不可有失......他既然是皇帝,所言所行必然要顾全大局。刘婵玥对君元宸无疑是信任的,哪怕如今身子不便,她相信他对她的那些过往之言自然是不会失信。加上陶容华萧锦瑟一事后宫格局几变,有心人想要搏个机会也是常事。但是无论她们如何争斗,只要不危害她的孩子,刘婵玥都不会主动去对付谁。
刘婵玥和丁香刚聊完,君元宸就来了。“臣妾参见皇上。”
君元宸大步走上前来,扶着刘婵玥坐下,看着她身侧的诗卷,笑了。“朕赠给你的诗可喜欢?”
刘婵玥笑着说道:“皇上文采斐然,每日都换着花样作诗绘画,臣妾很是喜欢。”君元宸坐在刘婵玥的身侧,她顺手为他添了一杯热茶。“这几日皇上可是累着了?”
君元宸抬眸看刘婵玥:“祭祀那几日因由灵鸟一事,朕让林昭仪侍奉,不过是顺意而为,避免事端落人口舌......”
“我明白,皇上不必解释,况且臣妾也并未放在心上。”
君元宸眉眼带笑:“难道......你就不吃醋?”
刘婵玥笑了笑:“吃醋了那又如何?”
君元宸宠溺地捏了捏刘婵玥的脸,笑意更甚。“那朕心底自然是高兴的......那三日朕打发她去偏殿小榻,连更衣都是朕亲力亲为......”看他细细和她解释,刘婵玥脸上挂着笑,侧耳倾听。“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饮。朕今日又作了几首诗,念给你听?”
“好。”刘婵玥依偎在君元宸的身旁,听他低沉的嗓音娓娓道来。只觉得这天地间都寂静了,只有他陪在她的身侧,温暖又幸福。
早朝过后,君元逸带着自己精心备好的礼物入宫赠礼,路过云光殿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君元灏。两人一路相谈,同行去往了宣元殿。
君元逸说道:“臣见过皇上。”
君元宸说道:“都下朝了,皇兄不必行如此虚礼。”
“规矩还是要的,臣这些日子游历山河,看见了不少稀奇事,也买了一些稀奇玩意,特来送给皇上。”
“皇兄有心了。”
君元灏说道:“皇兄的潇洒自在,让我好生羡慕。”
君元逸说道:“楚王说笑了,本王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志在山水高原,和楚王的胸襟抱负无法企及。”
“我能有什么抱负,不过是为皇兄排忧解难罢了。”
君元宸说道:“今日难得两位都在,不如一同用膳吧,我们兄弟几人也许久没有聚过了。”
君元逸说道:“臣谢皇上。”
君元灏说道:“臣正有此意。”兄弟三人在正殿一同用膳,说起儿时往事,都喝了不少酒。“听闻母后今日身子不适,臣方才去看过了,好像是染了风寒。”
“是有此事,朕已经命了太医院好生照顾,这人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了。”
“母后言语之间提及了孩提之事,让臣在宫中多待一段时日,臣拒绝了。毕竟父皇生前有令,臣也不敢违抗。”
君元逸说道:“若只是尽孝,多待几日倒也无妨。”
君元逸意有所指,君元宸自然也听出来了。君元灏笑了笑:“我不如皇兄这般自在,能寄情山水。楚地还有好多要事等着我回去处理。”
君元宸说道:“既然是母后想要常常见到楚王,楚王不如多留一些时日。楚地在楚王的治理下太平顺遂,想来也并无要紧之事。”
“皇上说的是。”
三人看似在说一些常话,其实都是各有心思各在试探。酒过几巡,君元逸以看望太后的由头先行离开,君元灏也没有多待,回到了毓庆殿。
君元宸怀着心事去揽月湖逛了逛,随后屏退了宫人在经常待着的凉亭歇息。刘婵玥刚用过午膳,也去了揽月湖。触景生情,想到刚入宫时故意落水的情景,忍俊不禁。
君元宸说道:“美人一笑值千金,可是想到什么了?”
刘婵玥一回头才发现君元宸独自在凉亭内,她连忙走了过去,靠近他的时候闻到了一阵酒香。“皇上喝了酒到此处散心?”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刘婵玥笑了笑:“想到去年我在此落水,皇上‘舍身相救’的场景。”
君元宸闻言也笑了。“那时候的你,表面瞧着战战兢兢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实则......”君元宸勾了勾唇,将刘婵玥揽入怀中。
那时的彼此,都带着半分假意,半分试探,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也由此开始。
刘婵玥打趣:“实则什么?心思不纯?”
“心思不纯,朕更喜欢。”
“皇上笑话臣妾,若是没有那场落水,臣妾和皇上兴许......”
“没有兴许,你我是天命所归,没有那一次,也会有下一次......”
看着他醉酒之态还说着真挚的情话,刘婵玥心中感慨万千。“皇上累了吧,臣妾陪您坐一会儿。”
刘婵玥坐了下来,君元宸很自然地躺在她的腿上,眸光深深地看向她。“朕饿了。”
刘婵玥看向石桌上的糕点,取了一块喂给他。他故意地舔舐了她的手指,刘婵玥玩味地瞪他一眼。两人聊了一会儿,他便在刘婵玥的腿上安稳地睡了过去。刘婵玥的膝上枕着一国之君,他正没有丝毫防备的,安睡在她的眼前。刘婵玥握了握他的手,只想此刻停留更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