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出了御书房并没有急着去宁寿宫,他深知君元宸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推诿之词,徐家和萧家向来不和,如今萧锦瑟有如此下场,皇太后必定幸灾乐祸,怎么会轻易放了她呢?但是思前想后,萧锦瑟的荣誉和萧家息息相关,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了宁寿宫。
皇太后这些日子都在宁寿宫礼佛,梁王拜访的消息让她略显诧异,随即一想便猜到了来意。“传梁王进来吧。”
“是。”
梁王规规矩矩地入内,没有半分在朝堂上的嚣张气焰。“臣见过太后,许久没有来探望太后了,还望太后恕罪。”
“梁王是朝廷栋梁,一直以来公务繁忙,哀家怎么会怪罪,赐座。”
梁王顺势坐了下来,沉吟片刻还是开口:“实不相瞒,老臣是来替不孝女萧锦瑟道歉的。”
皇太后从未见过他如此低声下气,心中暗爽,可表面上却故作哀痛之意。皇太后叹气:“哎,贤妃一事哀家也深感遗憾,若非做下糊涂事,她在这后宫仍旧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皇太后明面上是替萧锦瑟打抱不平,实则是暗讽萧锦瑟平时的嚣张气焰胡作非为。
梁王精明地像是一只老狐狸,怎么会听不明白。梁王连忙起身叩首:“是老臣对她管教不严,才导致她往日行径,还望太后宽心。太后成日吃斋念佛,。心系天下苍生,她糊涂犯事还请太后宽厚。”
“不是哀家不想帮她,只是为时已晚。哀家的凤印早就被皇上收回,实则有心无力。对了,哀家还记得当时凤印收回之后是给了萧锦瑟呢。”
皇太后一番话说的梁王盛怒!她根本就没有帮萧锦瑟的心思!梁王忍着怒火客套了几句便出了宁寿宫。
皇太后从太上皇去世,被君元宸夺权之后一直真真假假地病着,近来不知是为何声称身子有了起色,邀请昭仪位份以上的妃嫔参见品茶宴。
丁香一边为刘婵玥整理衣服,一边忿忿不平。“娘娘,你怀有身孕人尽皆知,要不然就别去了。”
“正因为如此才要去,不能让旁人落了口舌。”
“这大冬天的,又是在室外,而且人多口杂,万一听到不想听的......”
“无事,品茶宴是皇太后主事,她身为皇上的母后,天祁最德高望重之人,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妄言。”
“希望如此吧。”
可诸事都事与愿违,没曾想皇太后的所作所为让刘婵玥见识了她的卑劣。
昭仪以上位份的妃嫔本就不多,刘婵玥到的时候就看到林安然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阿穆依悄悄地对刘婵玥说:“快过来坐。”
刘婵玥闻声过去,看见角落的阿穆依,顿觉欣喜。刘婵玥坐了过去:“许久没见你了,也不来走动,今日若不是品茶宴,还不知何时才能见到。”
阿穆依说道:“实不相瞒,天祁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你看我的手,成日抱着暖炉竟然也生了冻疮。”她伸出手给刘婵玥看,确实长着几个冻疮。
“改日我去太医院给你要些药膏,这也不是个事。”
“那就要多谢你了,对了,我如今该叫你娘娘了。”
“不用在意那些虚名,咱们还和平时一样。”
阿穆依笑了笑:“好,都听娘娘的。”
刘婵玥和阿穆依谈话的场景被皇太后尽收眼底,人未曾到齐她也不好发作,只是冷冷地瞥了刘婵玥一眼。片刻之后,人到齐了,皇太后开始主持。“诸位最浅的入宫也一年有余了,哀家卧病多日,许久没见到诸位了。你们都是在皇上身边贴身伺候之人,这段时间辛苦诸位了。”
整个后宫最近只有林安然贴身侍奉了皇上三日,皇太后这话分明就是表扬她一人。妃嫔们不知道这话该不该接,林安然倒是落落大方地回答:“嫔妾服侍皇上还要多谢太后。”
众人附和:“太后谬赞了。”
“今日这茶都是林昭仪煮的,诸位尝尝?”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端着茶尝了几口。皇太后说道:“如今皇上已经登基三年,承蒙诸位妃嫔的侍奉,皇后这些年也辛苦了,为了后宫妃嫔劳心劳力。”
徐羽卿说道:“母后谬赞了,这是臣妾的本分。”
“皇后自然是恪守本分,林昭仪也乖巧端庄知礼数,不像那些目中无人的,仗着有人撑腰就得寸进尺。”
皇太后几乎将后宫妃嫔都夸了个遍,唯独对刘婵玥含沙射影。刘婵玥并不想往心里去,但听着着实刺耳,本想中途离场,却也不能失了礼数。阿穆依握着刘婵玥的手,以表示安慰。
皇太后说道:“穆昭仪来到咱们天祁已久,觉得如何啊?”
穆昭仪闻言连忙放开刘婵玥的手,恭维地颔首:“承蒙皇上厚爱,天祁风土人情虽然和澜月截然不同,却也甚是喜欢。”
“皇上有时候还惦记你们澜月的舞蹈呢。”皇太后虽然是笑着说的,眼睛却看向刘婵玥,满是讥讽。刘婵玥如坐针毡,头有些晕,却也撑完了品茶宴才回宫。
丁香说道:“娘娘,皇太后的针对别往心里去,你是怀了龙嗣的人,她自然是不开心。”
刘婵玥停住脚步,顿觉腹中不适。丁香紧张:“娘娘,怎么了?”
“没事,有些不舒服,赶紧回去吧。”
回宫之后,丁香便传了太医令,姜宇望把脉之后淡淡开口:“娘娘身子本来就弱,切莫受了风寒,臣开一些安胎药,娘娘记得要按时服用。”
“有劳姜太医了。”
“丁香跟本官去拿药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