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内务府发放月度新物资,王芷柔去皇后那边请安之后便顺道和宫人一道去了内务府。
宫人说道:“王美人亲自来领东西啊,这里是宫外送来的熏香,美人随意挑选。”
王芷柔欣然一笑:“你倒是会处事,这些小心意拿去买东西吧。”王芷柔朝着对方手中塞了一些碎银子。
宫人点头哈腰:“多谢美人。”
丁香也被刘婵玥派去领物资,宫人一看是刘婵玥的宫女,连忙上前。“丁香姑姑要领什么,这边请,李总管特地为娘娘留了一些上好的绸缎。”
王芷柔眼瞧着自己被怠慢,脸色立马就沉下来。“你什么意思,明明是我先来的,凭什么要她先挑选?还特地为她留了好东西在殿内?”
丁香瞪了王芷柔一眼:“奴婢主子是娘娘,你们的位份本就不同,王美人心中拎不清?再者如今我家主子怀有龙嗣待遇自然不一般,这一点美人不清楚么?”
丁香说完便跟着宫人去了内殿,王芷柔气急,在心中又暗暗骂了刘婵玥一阵子。“凭什么好东西都归她了,什么都让她得了去,简直可恶。”
另一边,苏莞钰和杨令仪今日来看望刘婵玥。苏莞钰打趣:“不过几日不见你这身段可是越发圆润了。”
刘婵玥莞尔:“近来胃口又好了些,自然也就吃的多了。”
杨令仪说道:“她胃口好了,不但膳食吃得多,还很喜欢吃那些甜糕,哪能不长肉呢。”
三人说笑话聊,聊了一会儿家常之后刘婵玥便故意把捡来的香囊荷包拿了出来。“这是我在揽月湖捡到的荷包,却不知道是谁掉的,你们看看有没有印象。”
杨令仪接过荷包看了起来,迷茫地摇头。“这上面绣的都是兰花,好像没见过。”
杨令仪看完之后又递给了苏莞钰,苏莞钰仔细看了半晌,心下便有了思量。这是王芷柔的,她知情。但是她和王芷柔向来不和,帮她捡了还回去这事情她也懒得掺和,于是也摇头。“看着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刘婵玥一眼就看出她心中的弯弯绕绕,特地将荷包拿了回来仔细端详。看了好一会儿又故意将绣着“凛”字的那一面递给她们。“哎,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凛’字。”
苏莞钰问道:“这字是何意?”
刘婵玥说道:“我也不清楚,也许是把什么重要的人绣在了上面。你若是觉得眼熟,便拿回去吧,若是想起来是谁也好还给别人。”
苏莞钰笑着收下了荷包,调侃地开口:“这字绣的这么隐秘兴许还有什么故事呢。”
自从刘婵玥捡到王芷柔的荷包之后,便一直想着如何好好利用这个把柄。这几日刘婵玥让丁香暗中帮她探听王芷柔的动静,今日丁香便急匆匆回来禀告了。“主子,奴婢这几日都在暗中查探王美人的行踪,发现王美人几乎每日都去宣元殿,好像在等什么人。”
刘婵玥当然知道王芷柔在等谁,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今日也在?”
“在的。”
“嗯,继续看着吧,好几日没有看见苏莞钰了,待会儿找她一道去宫中逛一逛。”
“奴婢这就去告知。”
刘婵玥用完午膳之后苏莞钰便来了,刘婵玥邀请她去宣元殿旁边的揽月湖闲逛。两人路过宣元殿时,就看见王芷柔在一侧的屋檐下躲着,看上去鬼鬼祟祟。
苏莞钰说道:“王美人这是在做什么?”只见王芷柔朝着主殿的方向张望着,神情十分期待。
刘婵玥说道:“她这模样倒是有趣得很,你若是感兴趣,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才不去,我与她不熟,也不喜欢她,她爱做什么便做什么,不过你说她是不是在那里等皇上?”
刘婵玥莞尔一笑:“这里是宣元殿,按理说也应该是等皇上吧,总不能是在等旁人吧。”
“除了皇上她还能等谁?”
刘婵玥和苏莞钰正在调侃着,只见宣元殿外走出几个朝臣,都是朝廷重臣,应该是早朝散了之后留下来和君元宸谈事情的。其中一抹灰白色的身影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商凛和大理寺卿一道走下台阶,两人似乎还在聊着话,王芷柔见状神情一变,双目紧紧地盯着商凛。
刘婵玥和苏莞钰看在眼底,顿时了然。王芷柔紧咬着唇跃跃欲试,商凛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他侧目看了过来。发现是王芷柔之后,商凛的眸色一冷,眼底冷漠之情展露无遗。
王芷柔见状紧攥着丝巾,眼眶顿时红了。刘婵玥朝着一旁的苏莞钰看了看,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去揽月湖走走?”
苏莞钰回过神:“走吧。”
刘婵玥见目的已经达到便和苏莞钰去了揽月湖。苏莞钰虽然知晓那荷包是王芷柔的,但是一直没有琢磨透其中的“凛”字。方才看见王芷柔的举动,看她看商凛的眼神......才知道那字竟然意味着丞相商凛,她有些惊愕,实属没有料到王芷柔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莞钰,你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苏莞钰犹豫片刻:“那个香囊......”
“怎么突然提及那个香囊了?该不会那香囊是王芷柔的吧?”
苏莞钰点点头:“确实是她的,而且那个‘凛’字......”
刘婵玥看向苏莞钰,思量片刻,随后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如此说来,王芷柔方才......”
“你也瞧见了?她方才看商凛的眼神......”
刘婵玥点点头:“不曾想,那香囊上的‘凛’字竟然是丞相大人商凛......”
“是啊,我之前还不知道那字是什么意思,方才她看丞相大人的眼神才猜个七八,这王芷柔也太鬼迷心窍了。此事......此事如何是好?”
“罢了,这是她的私事,还是不要徒惹是非的好。”
“也是,只要她不主动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主动惹事。”就当是握住了她的一个把柄,以后再看情况而为,苏莞钰心中这样想着。
自从上次萧锦珩与君元灏在皇城又有了交集,近来楚王和萧锦珩多有交往,时常聚会于茶坊雅会。今儿个楚王君元灏又去了梁王府上拜访,顺便叙旧,梁王热情招待了,还专程请了舞乐表演助兴。
君元灏说道:“今日梁王盛情,实在是客气了。”
梁王说道:“此前王爷替我儿解了困境,实乃帮了他一个大忙,本应早些宴请,只是诸事繁多又被耽搁了。”
“梁王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我听珩儿说,王爷如今对生意之事颇感兴趣?”
“闲时兴趣罢了。”
“王爷如今正是意气风发之际,无论政事商贾,将来必然是大有可为。”
“本王只是空有王爷的名号罢了,实际并没有什么作为。此番受太后之邀回城,也不过是奔丧而已,她老人家有自己的目的,本王的处境也是左右为难。”
梁王叹息:“是啊,宫中各方势力势均力敌,这前前后后的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深不可测啊。”
“前几日听闻梁王为贤妃吊唁,本王不便前来,还请梁王不要介意。如今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但是把酒言欢之际仍然能感觉到王爷的丧女之痛,实在是惋惜。”梁王沉默了一小会儿,面色有些无奈,似乎是不太想起这般话题。“本王在宫中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王有话不妨直言。”
“本王听闻一些宫人说贤妃死的蹊跷,不知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梁王闻言又勾起了他的丧女之痛,心底悲怆更甚。“实不相瞒,老夫也觉得小女死的蹊跷,她那么心高气傲的性子,怎么可能自尽。楚王是否还听说了什么?”
君元灏见目的已经达到,借着微醺假意装醉,梁王如何追问他都含糊其辞,不再仔细回答了。
几人畅饮了半晌,梁王便派人送君元灏回去了。梁王说道:“这些时日楚王和我们走得近,你那日是不是故意和他结交?”
萧锦珩说道:“爹,我们在宫中的势力已经没有了,若是要查出姐姐的死因只能倚仗宫中的人。其他妃嫔都有各自的势力,以往和姐姐也不交好,只有楚王的身份最为合适。”
“你姐姐若是真的是自尽,必然和太后脱不了关系,太后平日里与你姐姐不对付。总觉得我们萧家要和徐家争一个长短,在宫中没少给她脸色看。还有皇上,他的冷漠无情也是害死你姐姐的催命符!”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和楚王结交,孩儿觉得楚王的谋略才能不比当今皇上差。况且他也是正宗的皇室血脉,我们萧家在朝堂上已经失势了,必须要找个有远大志向的人倚靠。”
“自从你姐姐没了,后宫失势,皇上便开始着手削弱我的实权,兵权也被君夜漓分走不少。如今我这个异姓王也快是个空架子了,当真不能再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