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令仪虽然被禁足,但是如今可以探望,林安然便带了礼物去看望杨令仪。
杨令仪躺在床上郁郁寡欢,林安然见状便开口询问:“这是怎么了?可是病了?”
宫女说道:“回昭仪,主子被禁足之后除了用膳便一直在床上躺着,奴婢看着心疼.....宽慰的话说了很多,主子都听不进去。如今昭仪来了,还请昭仪多劝劝主子。”
林安然会心一笑:“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宫女恭恭敬敬地走了出去,林安然坐在床榻前拉住杨令仪的手:“虽然被禁足了,可是仍然要爱惜好自己的身体,即便不能出去,平日用膳之后多在院中走走也是好的,你要知道身子是自个儿的,若是患了病,旁人可是没办法替你受。”
杨令仪不咸不淡地说:“多谢你来看我。”
“身子若是垮掉了,今后还真的无法在宫中立足了,你这样消极的对待自己,无人会同情你的。”
杨令仪收回手:“我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待我如此好?”
林安然叹气,缓缓开口:“因为.....我们是一路人。”
“一路人?”
林安然理了理裙摆,看着窗外的景色叹气。“我对皇上一腔热情,可皇上他......”
“此话何意?”
林安然垂眸握住了杨令仪的手:“也不怕你笑,其实前几次皇上召我侍寝,其实根本也就是做做样子。我还记得有一次皇上是让我在偏殿睡下的。大家都觉得我被临辛了,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其实与我而言,还不如不侍寝。”
杨令仪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所以你.....猜测我与你也是一样?”
“这事情在外人面前隐瞒也就罢了,我是了解你的,更是知晓皇上的,所以.....”
杨令仪敛眸:“你猜的不错,我也并没有真的侍寝,那日皇上让我陪着他下了一夜的棋。其实入宫以来,我从未想过得到皇上的垂怜,可是皇上却一次次给我希望。到头来,却又看着希望破灭。”
“所以说我们是同病相怜,这其中复杂的心绪,在这宫中也只有我们两个才懂。这些事情藏在心中久了,无人可说,定然是郁郁寡欢,如今也说开了,你今后若是有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告诉我。”
杨令仪欣然一笑:“安然,你真好。”
“你爹和我爹同朝为官,在宫中自然是要帮扶的,我听闻你气色不好,特给你带了些自制的胭脂水粉。这胭脂是用花粉研制的,能让人肤色白皙,你试试?”
“那就多谢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林安然见她心情好转便离开了。林安然走后,杨令仪看着桌上的胭脂水粉若有所思。
最近的天气很好,有了初夏的苗头,太后用过午膳之后,和徐羽卿在御花园散步。
“哀家许久没有出来晒太阳了,这御花园的布景似乎有了些变化。”
“前些日子国师调整了御花园的风水,所以对布景做了一些修改,近来工匠才整改修缮完毕。”
“来来去去换了这么多人,这风水是该改一改了。”
“趁着御花园修缮之时,揽月湖也新改了一处地方,将廊庭扩建了,又把曾经的花丛移了位置,母后要不要去瞧瞧?”
“今日天气好,便都走走吧。”说罢,皇太后便和徐羽卿往揽月湖走去。
今日君元宸陪着刘婵玥用了午膳之后便带着她去揽月湖散心,刘婵玥身子重走得慢,君元宸贴心地挽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走着。两人很快便走到了新建的池塘边。
刘婵玥问道:“这里何时新建了一个池塘?”
“国师重新看了风水,建议在揽月湖盖个池塘,于是引了揽月湖的水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这池塘中的鱼倒是比御花园的还要多。”
“你若是喜欢可以投喂。”
君元宸差下人给刘婵玥拿来了鱼食,她身形笨重,君元宸便搂着刘婵玥的腰陪着她投喂,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刘婵玥说道:“还是这池塘中的鱼最自在,无忧无虑。”
君元宸笑了笑:“兴许它在水底羡慕你,它们再自在也被困于一池之中,离开水便活不了了。”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若要这般论的话,万物都有两面性,不过是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感受不同,所求不同罢了。”他们正在聊天,就看见一群宫人簇拥着太后和徐羽卿往这边走来,刘婵玥见状迎上去。“臣妾见过太后、皇后。”
徐羽卿温柔地对刘婵玥点头,皇太后看向刘婵玥:“你气色瞧着不错,当真是好福气,皇上平时在后宫都见不到人,见着了就是跟你在一起。”
君元宸听出了皇太后的暗讽,知晓刘婵玥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错,于是抢先开口“今日是儿臣觉得这天气不错,所以带她出来走走,太医令也说了要多散步。”
皇太后说道:“皇上真是有心,这都快要临产了吧,出来之时小心一些,别伤了皇嗣。”
刘婵玥说道:“是,多谢太后提点。”
皇太后见君元宸护着刘婵玥,也不再说什么,跟着徐羽卿继续逛揽月湖了。君元宸见刘婵玥的面色不像刚才那般放松,便出声宽慰:“无需将母后的话放在心上。”
刘婵玥怅然一笑:“我只是觉得太后娘娘一直以来好像都不太喜欢我。”
君元宸摸了摸她的脸颊:“你从来都不需要旁人的喜欢,朕喜欢就好。”
另一边皇太后和徐羽卿一边走一边谈论着刘婵玥。“真是越发专宠了,哀家就是提点了她两句,皇上就看不下去了,竟然还出言维护她,若非她有龙嗣在身,定然要好好打压她的气焰!”
徐羽卿平淡无波地说:“皇上要护着谁任何人都无法左右。”
皇太后顿了顿:“你身为皇后怎么能说出这样的泄气话?你和皇上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是你的表兄,你也是他最亲近之人,况且你还身负徐家的使命,莫要忘记自己的职责。你若是再没有作为,待她生下龙嗣,皇上心底更没有你的位置了。”
徐羽卿听着太后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忽然觉得,徐家的使命于她而言像是一把枷锁,将她的一生牢牢锁死在这荒芜的后宫。
徐羽卿点点头:“母后放心,儿臣已经有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