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了几日,刘婵玥已经恢复了往常的行动之便,有时在院中走走,身心也舒畅不少。
这一日,刘婵玥正打算出去走走,太后宫中便来了人,请她去一趟太后寝宫。太后病重一事刘婵玥也有所耳闻,此前也是刚刚生了孩子不便探望。
刘婵玥向宫人打听得太后近来胃口不好,她便让丁香备了一些软口容食的羹汤,随后去往了太后寝宫。
秀琴见到刘婵玥没有说什么,只是引着她入了内室。刘婵玥给太后请了安,见其仍然在床榻上躺着,开口关心了几句,随后将带来的羹汤给了秀琴姑姑。“别假惺惺的装模作样了,你带来的东西哀家可不敢吃。”
“太后多心了,臣妾也愿太后安康,皇上便也能少忧心了。”
皇太后轻笑:“皇上对哀家还有没有真心,哀家已经看不透了,但是你怀了什么心思,哀家可是清楚得很呢!你如今可是得意了?哀家听闻皇上已经下了诏书,封你为后。”
今日太后召见她,太后的态度,刘婵玥也能猜到几分。因为前皇后徐羽卿,皇太后必然更加记恨她了。只是皇太后身为长辈,又生了病,刘婵玥也不想和她争执,惹她动怒。“臣妾只不过是尽本分之事,万万不敢得意。今日前来也是关怀太后的身子,也希望太后不要动气,好生休养。”
“哀家如何好生休养?你如今占了卿儿的位置,良心可安?卿儿是如何死的,你以为自己脱得了干系?”
前皇后病逝不久,依照礼制要等一段时间再行封后大典。君元宸想让刘婵玥先主持六宫,但她不想惹人口舌徒增是非让君元宸难做。便以自己还需要静养为由婉拒,等册封之后再掌六宫。
刘婵玥已经将姿态放低,太后却依旧咄咄逼人。“太后,前皇后的事情臣妾确实不知内情,不过臣妾也是皇上亲封的皇后,自然是行得正坐得端,良心自然可安。”
皇太后咳嗽几声:“你以为哀家会信你的辩驳之言?你从一进宫就处心积虑地引诱皇上!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狐媚至极,手段下作!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连国师都为你说话,你那凶煞之命也能说得白了!还有那楚王,你和他指不定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你生的孩子,谁知道是皇子还是野.....”
刘婵玥打断:“太后!您身为太后出口的话还请三思而言!”刘婵玥心中压着怒火,隐忍再三。
太后如今希望已经破灭,心如死灰也顾不得身份与其他,只想将心中的恨意宣泄。皇太后剧烈咳嗽,情绪激动:“别以为能指望你那来路不明的......来路不明的子嗣母凭子贵.....也别以为你坐上皇后的位子就能高枕无忧。你爬的高了跌的也快,不信咱们走着瞧!”
刘婵玥冷然:“臣妾能不能高枕无忧就不用太后操心了,如今太后怕是时日无多,就算要跌,太后恐怕是等不到那日了。”
“你!!!刘婵玥!!!哀家......哀家必然......要看着......”太后竭尽全力想要坐起身,她抬手指着刘婵玥,忽而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只听到一声剧烈的咳嗽......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秀琴急忙上前,大声呼喊“太后!太后!”太后一口气没有顺过来,眼睛还是看着刘婵玥的方向,断了气了。
刘婵玥刚走出宁寿宫,秀琴就差人急匆匆找来了太医。刘婵玥见众人步履匆忙,便在宁寿宫候着,不多时,姜宇望便带着众位太医匆忙而来。“见过娘娘......”
“我无事,去看看皇太后吧。”
皇太后已经被人搀扶到榻上,姜宇望凑近一看,她已经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秀琴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见此情景也深知不妙。“姜太医,太后她......”
姜宇望神色凝重,又重复把脉好几次,最后深深地叹气:“太后薨逝了.....”
秀琴震惊:“太后怎么会!刚刚太后还好好的,太医令,你医术卓绝,堪称妙手回春,再仔细看看啊!”
“太后凤体本就病得不轻,一直郁郁寡欢导致病情加重,如今应该是急火攻心冲撞了心脉,已经无力回天了。”
秀琴猛地回头看向刘婵玥,那眼神像是在看罪魁祸首,她刚要开口说什么,刘婵玥先她一步开口:“秀琴姑姑,派人去请皇上吧。”
秀琴方才想要说的那些话骤然咽下去,她是个聪明人,如今皇太后没了,再和刘婵玥理论都没有任何意义。况且刘婵玥现在的身份是一人之下,皇上定然也是向着刘婵玥的。当下局势明朗,刘婵玥是皇后,是君元宸唯一挚爱之人,他又怎么会为了已故的太后治刘婵玥的罪呢。况且,皇太后在世时,他也从未向着皇太后。
秀琴点点头:“老奴这就去。”她差人去禀告君元宸之后,便急忙将事情安排下去。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称职的管事嬷嬷,一切都被安排得有条不紊。此时,她便规规矩矩地跪在皇太后的床榻前,一边整理皇太后的冠容,一边抹眼泪。
刘婵玥和太后的关系并不融洽,便去了外殿等候。
很快,君元宸便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亲近的朝臣,应该是刚下朝。
“臣妾见过皇上。”
“你起来......”君元宸已经听说了太后的消息,他此刻脸上的情绪难以言说。
刘婵玥将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随后君元宸又问了姜宇望一些细节。姜宇望说了之后,君元宸沉默半晌。“太后病逝,皇宫上下都哀悼十日,刘公公,去请国师来一趟,其他无事之人便退下吧。”
众人带着惋惜退出殿外,殿中只剩下刘婵玥和君元宸。君元宸问道:“你怎么想着来看她?”
“皇上认为太后的死和臣妾有关?”
“怎么会,生老病死自有定数,只是你恰巧出现在此处,我是担心你引人非议。”
“听闻太后身子不适,我便来看她。经过方才也已经告诉你了。”
“母后的性子我很清楚,她已经把徐羽卿的死归咎于你的身上,自然不会对你好言好语。今日之事不论对错,你都不用自责,尽人事,听天命。足矣。”
刘婵玥心下情绪难明,虽说她无心要害太后的性命,但是她的确是被自己气死的。事已至此,君元宸这般理解她,不让她为此事忧心,还处处为她着想,她顿时觉得心情复杂。“太后生前喜欢礼佛,我回去之后为她抄些佛经,希望她走得安顺。”君元宸抱了抱刘婵玥,她知道他对太后的情绪复杂,此时也不便多说什么。“那臣妾先告退了。”
刘婵玥走后,君元宸进去内殿,仔细看了看皇太后,这毕竟是将他带大的养母......虽然没有母妃走时的悲怆,但是她也养育了自己多年。无论她对自己是何种心思,那些利用和算计也在这一刻消散了。君元宸并非冷情之人,太后的养育之恩他也不曾忘怀。
没过多久,国师便来了。“臣见过皇上。”
“太后薨逝,你推算个日子给她老人家下葬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