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心动

变化是从一个雨夜开始的。

秦江发烧到39度，意识模糊间，感觉有人在碰他的额头。他费力地睁开眼，看到叶知秋坐在床边，眉头紧锁，眼底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焦急。

“醒了？”叶知秋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叫了医生，马上到。”

秦江想说不用麻烦，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人喂他喝水，替他擦汗，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异常耐心。

第二天醒来时，烧退了。床头放着温水和药片，叶知秋不在房间。

下楼时，秦江看到叶知秋在厨房煎蛋，穿着家居服，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柔和了他平日里的冷硬。

“醒了？”叶知秋回头看了他一眼，“过来吃饭。”

餐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餐，煎蛋的火候刚好，牛奶温得恰到好处。秦江坐下时，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昨天……谢谢。”他低声说。

叶知秋没抬头：“协议里没说不能生病，但最好别影响工作。”

秦江知道他又在嘴硬，却没像以前那样觉得刺耳。

从那天起，有些东西悄悄变了。叶知秋会带回他喜欢的甜点，会在他熬夜工作时留一盏客厅的灯。秦江会在叶知秋晚归时，不自觉地等在客厅，会在他皱眉看文件时，默默泡一杯热咖啡。

一次商业酒会上，有人喝醉了对秦江动手动脚，叶知秋几乎是瞬间挡在他身前，眼神冷得像冰：“离他远点。”

那人悻悻离开后，秦江看着叶知秋紧绷的侧脸，轻声问：“你没必要这样。”

“你是我名义上的伴侣，”叶知秋转头看他，眸色深沉，“让人欺负了，丢的是我的脸。”

可秦江从他眼里，看到了不止于此的情绪。

协议到期前一个月，叶老爷子突然住院。

两人在医院轮流陪护。深夜的病房里，叶知秋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眉头依然紧锁。秦江看着他眼下的青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抚平他的眉头。

指尖刚要碰到，叶知秋忽然睁开眼。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秦江猛地收回手，心跳如鼓。

“爷爷情况怎么样？”他慌乱地转移话题。

“稳定了。”叶知秋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没移开，“秦江，协议快到期了。”

秦江的心沉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他低下头：“我知道。实验室的项目已经步入正轨，资金方面……”

“我不是在说这个。”叶知秋打断他，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这一年，你觉得……只是在演戏吗？”

秦江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有他看不懂的挣扎和……期待。

“我……”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这一年的朝夕相处，那些不经意的关心，早已超出了合约的范畴。他以为自己只是在完成任务，可心脏的悸动不会说谎。

叶知秋看着他犹豫的样子，喉结滚动了一下：“秦江，我不是在跟你谈协议。我是在问你，愿不愿意……把这场戏，变成真的？”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秦江看着叶知秋眼里的认真，忽然笑了。

“叶总，”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看到叶知秋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才继续道，“续约吗？这次不用签合同的那种。”

叶知秋愣住，随即眼底涌上笑意，伸手将秦江揽进怀里。这次的拥抱不再是逢场作戏，带着真实的温度和力度。

“好，”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一辈子的那种。”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合约之外，他们终于找到了属于彼此的，最真实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