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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13.酸

九重紫:灯火阑珊处

院子里的小秋千微微摇晃,发出吱呀的轻响。宋婳坐在秋千上,双手轻轻握住绳索,目光漫不经心地投向不远处攀附在墙上的藤蔓。

虽已嫁入邬家两天,可她心里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疏离感。这里的清雅让她无所适从,这里的安静让她觉得冷清,而这里的人,似乎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令她无法靠近。

此刻,她只想把自己关在这方小小院落里,不愿踏出半步,也不想与谁交谈,只是静静等着明日回门时能向母亲倾诉心中的苦闷。

邬善从外面回来,缓步踏入院子。他一眼便看见宋婳正出神地望着前方,神情恍惚间带着几分惆怅。他快步走上前,抬手在她头顶轻轻一拍,动作轻柔却不失亲昵。

宋婳被这一下惊醒,忙站起身来,却被邬善顺势揽入怀中。

邬善“砚堂今日走了。”

宋婳“大哥这么急吗?”

邬善“嗯,说是去辽东处理些事情。”

邬善并没有细说具体是什么事,但宋婳心底却隐隐猜到了一些。

她垂下眼睑,没有追问,只是默默听着邬善继续开口。

邬善“祖父说,等你熟悉一下内宅的布局,就把掌管内宅的对牌交给你。”

宋婳闻言只是微微点头,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波澜。成亲那日的喜悦早已像风中的烛火般熄灭,如今剩下的只有对娘家深深的思念,以及对未来生活的一丝迷茫。

宋婳“对了,下午我要去参加景熙公主的听曲宴,不如带上三妹妹和赵姑娘一起去吧。”

邬善“她们二人与景熙公主并不熟,你怎么突然想带她们?”

宋婳知道邬善一向不擅长揣摩女子之间的小心思和权衡,便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掌心,低声解释道:

宋婳“太原那边很少举办这样的宴会,女子出门赴宴总得有亲属陪同才行,难得有机会让她们出去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其实,她并未提及的是,这次赴宴还托了景熙公主帮一个忙,而这个忙又非得带上赵梨不可。

邬善“也好,早去早回。”

宋婳“放心吧。”

宋婳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原本她就打算带上邬玉,至于赵梨,则是今早收到长公主身边婢女的回话后才下的决定。

马车缓缓行驶在路途上,车厢内的气氛热闹非凡。邬玉兴奋得脸颊泛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恭维宋婳的话,声音甜腻如蜜糖一般。“嫂嫂真是厉害,连景熙公主的请帖都能拿到!”而赵梨虽没有多言,但眼中闪烁的欢喜与期待却藏不住。

邬玉身为邬家嫡女,却常年住在太原,鲜少踏入京城,能够参与的宴席本就不多,更别提是公主府举办的盛筵了。

而赵梨呢,身份更加寻常,只能自称为“民女”。若能有机会踏入景熙公主的宴会,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公主的风采,对她来说已是莫大的荣幸。想象到此,她内心的激动几乎要满溢出来,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掩饰不住那份雀跃。

邬玉“嫂嫂,你竟然还有景熙公主的请帖呀!”

宋婳笑着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桌上,姿态优雅如兰。

宋婳“我幼时曾是景熙公主的伴读。太子殿下、庆王殿下,还有大哥,他们从小关系很好。那时候,我们几个一起长大……景熙公主、太子殿下、庆王殿下、景钰公主、大哥,还有我。”

赵梨“宋郡主出身高贵,能与贵人们打成一片,自然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我们这些人能够远远地看一眼公主殿下,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听到这话,宋婳的笑容略显僵硬,唇角勉强维持着弧度。

她瞥了赵梨一眼,察觉到对方话中的酸意,却也懒得计较。

邬玉见状,有些摸不准自家表姐的心思,索性抱住宋婳的胳膊撒娇似的晃了晃。

在即将下车时,邬玉悄悄拉了拉宋婳的袖子。

邬玉“嫂嫂,我表姐她就是这种性格,时不时会酸上几句,你别跟她计较,她其实人很好,没什么坏心眼。”

宋婳“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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