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苜苜自双亲离世,仿若被命运的浓雾裹挟,灵魂在混沌中迷失了方向,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一般。她宛如置身于一场无尽的迷梦,对家中悄然滋生的诡异变化毫无察觉。也不知从哪一个神秘莫测的瞬间起始,家中竟似被诡异的暗影笼罩,时不时有一些莫名其妙、令人匪夷所思的事物突兀现身。
有时,家中会毫无预警地多出一些黄纸,那黄纸之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关于战争、旱灾、饥馑的往昔旧闻,仿佛是岁月长河中被尘封的悲叹,穿越了悠悠时空,冷不丁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散发着陈旧而哀伤的气息。
时而,半块残破的旧瓷碗碎片会悄然映入她的眼帘,它孤伶伶地躺在那里,恰似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变迁,每一道裂痕都仿若镌刻着往昔的故事,每一丝磨损都承载着无尽的回忆,让人不禁遐想它曾历经的风雨。
甚至有一回,一把带血的断刀片竟赫然现于家中,那寒光凛冽的刀刃,在幽暗中闪烁着阴森的光,似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惨烈过往,仿佛带着往昔的血腥与哀怨,令人不寒而栗。
直至此刻,叶苜苜才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从那混沌的迷梦中陡然惊醒,心中瞬间被惊恐与狐疑填满,一度笃定家中定是被鬼魅幽灵所扰,闹鬼之事确凿无疑!
今日,阳光倾洒,本应是个明媚祥和、充满生机的日子,可家中却凭空冒出一件血迹斑斑的古代亵衣。那衣物已然泛黄,像是被岁月侵蚀的古老画卷,布满了汗渍与时光的痕迹,仿若在静静诉说着久远的历史,每一处污渍都仿佛是岁月的指纹,每一丝磨损都好似历史的叹息。
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到那衣服……
啊……
衣服竟带着温热,那血迹亦是温热,仿佛刚刚沾染不久,带着生命的余温,又似隐藏着某种神秘而恐怖的力量,让人毛骨悚然。
叶苜苜顿时花容失色,惊恐万状,失声尖叫起来,那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空气,似要将这诡异的氛围撕裂。
许久之后,再无诡异之物出现,她才缓缓从极度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如同从惊涛骇浪中挣扎上岸的溺水者,逐渐平静了心绪。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件亵衣,仔细端详,确认它确是古时的男款亵衣,从其尺寸推测,主人身高当超过一米八,且肩膀宽阔有力,似能扛起千钧重担,那身形仿佛是一位从历史深处走来的勇士,却又与这诡异的情境格格不入。
那件亵衣就悬挂在客厅墙角的一个大花瓶口上。
那个高达一米的陶瓷巨物,乃是太爷爷留下的传家宝,代代相传,直至父亲之手。它犹如一位沉默的守护者,见证了家族的兴衰荣辱,承载着家族的记忆与情感,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痕迹,却也让它愈发神秘。
叶苜苜将大花瓶搬到客厅中央,细细打量。
这个花瓶并非绘有富丽堂皇的牡丹或孔雀开屏那般绚烂的图案,而是形制简约质朴,表面灰暗无光,未施釉彩,透着一股古朴而久远的气息,瓶口处甚至有了微小的缺口,恰似一位饱经风霜的战士,虽有伤痕却依旧坚守,那缺口仿佛是它在岁月长河中历经磨难的勋章。
这款花瓶的风格与这座装修豪华的五层别墅显得格格不入,仿若来自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是古老而神秘的过去,一个是现代而奢华的当下,二者碰撞出一种奇异而又令人不安的氛围。
当年父亲还心心念念要为其打造一个神龛以示供奉,却被母亲以风格不协调为由拦下。
于是,父亲便将其放置在一楼客厅的角落,每日精心擦拭,视若珍宝,说是爷爷对他的重视与信赖的象征,那眼神中的珍视仿若在诉说着家族传承的深情厚谊,每一次擦拭都像是在与先辈对话,每一道目光都饱含着敬意与眷恋。
花瓶内部干净得出奇,没有一丝尘埃的沾染,仿若被神秘的力量时刻守护着,又似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让人愈发好奇。
难道,这个家传的花瓶成了精怪,专门往家里搬运垃圾?
叶苜苜对着花瓶发出警告,声色俱厉,若是再敢往家里搬运垃圾,就将它囚禁在地下室那阴暗潮湿的角落,让它在黑暗中反省自己的“恶行”!
然而,花瓶仿佛有意与她作对,下一刻,瓶口处竟然出现了一条血迹斑斑的麻布绷带。
这麻布绷带已经泛黄,做工粗糙简陋,国内的市面上早已多年不见如此稀疏针眼的麻布,似是从古老的时光深处穿越而来,带着历史的厚重与沧桑,又似与那诡异的亵衣有着某种神秘的关联。
她皱着眉头,满心厌恶地一把抓起那条麻布绷带,将它丢在亵衣之上,仿佛那是不祥之物,会给她带来无尽的厄运。
若不是因为父亲对花瓶的珍视,它早就会被送到地下室的仓库,成为被遗忘的角落,那里才是它应有的归宿,在黑暗中渐渐被尘埃掩埋。
叶苜苜在客厅中来来回回踱步,心中焦虑不安,仿若热锅上的蚂蚁,在这诡异的情境中不知所措。这样的状况持续下去绝非长久之计,谁又能知晓,下一次花瓶会不会给她带来更加恐怖的肢体残骸,她只怕会被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成为这诡异事件的牺牲品。
父亲对这祖传花瓶的珍视,让它从未用来养花。
然而,花瓶的用途不本就是为了滋养花卉,绽放娇艳吗?
她踱步至厨房,手法轻盈地提着一盆清亮的水,缓缓倒进那只陶瓷花瓶之中。然而,花瓶的容量大得出乎意料,一盆水仅填满了它的十分之一,仿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贪婪地吞噬着她倒入的水,却不见丝毫满溢的迹象。
不屈不挠,她再次往返,一盆又一盆地累积,直至累计了整整十盆水。令人费解的是,花瓶仿佛是个无底洞,无论如何都无法盛满,那水就像被神秘的漩涡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无尽的疑惑与不安。
叶苜苜俯身检查花瓶底部,细致地探查边缘,确认并无漏水迹象,同时,客厅的地毯依旧干燥无渍,这一切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仿佛有一股超自然的力量在暗中作祟。
不甘心就此放弃,她再次挑战极限,连续提水十盆,手臂早已酸软无力,仿若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次抬手都像是在与疲惫和恐惧抗争。然而,花瓶内依旧只有半瓶水,那半瓶水在瓶中晃动,似在嘲笑她的徒劳,又似在引诱她继续探寻背后的秘密。
一股怒火在胸中激荡,她毅然决然地走向工具房,取出浇花用的水管,连接到厨房的水龙头,猛地朝花瓶喷去。水花四溅,粗壮的水柱冲入花瓶,她决心一探究竟,这祖传花瓶究竟有何神奇之处,能够容纳江河湖海,仿若一个神秘的宇宙黑洞,永无止境,吞噬着一切靠近它的事物。
……
在一间狭窄且布满尘埃的屋内,少年将军端坐于首位,他那刀刻般的精致五官,额前散落着几缕碎发,英俊的面庞透出一丝苍白与病态,仿若被病痛与战争的阴霾笼罩,如同一朵在风雨中飘摇的花朵,虽美丽却脆弱。
军医正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伤口。由于军中断药已久,且无酒可用来消毒,将军的伤口已经恶化,开始溃烂,那伤口处散发着腐臭的气息,令人揪心,仿佛是死亡的阴影在悄悄蔓延。
军医无奈地叹息,只能用半新不旧的麻布,细心地缠绕在将军手臂的伤口周围,每一圈缠绕都饱含着无奈与担忧,像是在与死神争夺将军的生命,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加重将军的伤痛。
三名身穿盔甲的将士半跪在下方,他们的衣甲上沾满了尘土,嘴唇干裂,仿若干涸的河床,显然已经多日未饮水,其中一名已经摇摇欲坠,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倒,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在战争与困境中饱受折磨,疲惫不堪。
陈魁,原本魁梧健壮,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此刻却形容枯槁,脸颊深陷,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仿若被抽干了生机,如同一片凋零的树叶,在风中瑟瑟发抖,生命的活力在他身上渐渐消逝。他的喉咙干渴如火,声音悲戚地说:“将军,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无法守住镇关。”
“或许,如果这两万将士能从后方突围,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战承胤的双眼充满了血丝,他已经连续多日未眠,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攻城战。原本的两万五千人马,如今只剩下不到两万,那逝去的生命仿若繁星陨落,令人悲痛,战场上的硝烟与血腥仿佛还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战家军在镇关驻守多年,父亲手中握有二十万大军。然而,小皇帝上台后,奸臣当道,苏相煸动小皇帝夺取战家的兵权。
战家自启国以来,世代忠诚于皇权。父亲不愿交出兵权,否则苏相将无人能够制约,他可能会篡夺皇位。
父亲拒绝交出虎符,苏相愤怒至极,在漠北蛮族入侵的关键时刻,毅然切断了战家军的粮草供应。
断粮已有八个月,大哥在战争初期变卖家产,筹集了一批粮草送来,否则我们早已支撑不住。即便如此,不到一年的时间,二十万大军已经锐减至两万,那是生命的消逝,也是家族荣耀的黯淡,家族的命运在这乱世中风雨飘摇。
天道不公,视万物为刍狗,这镇关边陲重塞,已连续十个月未见雨滴落下。
大地龟裂,酷暑炙烤,村民们无法播撒希望的种子,收获丰满的果实……
蛮族铁骑封锁了交通要道,将这座雄关围困得水泄不通,成为了一座孤城,如同一座被世界遗弃的孤岛,在困境中苦苦挣扎。
城内已陷入饥荒半年有余,这座曾经繁华的二十大城,如今人口锐减,仅余不到十万生灵。
市民们已经将草地和树根翻了个遍,每日都有人因饥饿而命丧黄泉,那凄惨的景象仿若人间炼狱,死亡与绝望的气息弥漫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人间惨剧,易子而食的悲剧在此上演,人性在饥饿与绝望中扭曲,令人痛心疾首,仿佛黑暗已经吞噬了这座城市的灵魂。
陈武望着决心坚守的将军,眼中满含悲痛之色,“将军,请撤离,蛮族三十万雄兵意图将我们困于绝境,末将即使粉身碎骨,也要确保您安全脱身。您是战家军的最后希望,那昏庸的皇帝不值得您舍生忘死。”
几人齐刷刷跪地,声音哽咽,“是的,将军,请您突出重围!”
战承胤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彰显着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仿若在地狱边缘徘徊,一边是对将士和百姓的责任,一边是家族的忠诚与荣耀,他在两难的抉择中痛苦挣扎。
他渴望带领剩下的战家军生存下去,这种渴望胜过一切,那是对生命的尊重与对家族荣耀的捍卫,他不愿轻易放弃,哪怕希望渺茫。
然而,一旦这座雄关失守,蛮族便会如潮水般涌入,横扫南方,连克数十座城池。
随后,他们将挥师直指皇城,将皇室彻底覆灭!
他心如刀割,痛苦地说道:“前些日子接到的消息,干旱肆虐,华夏大地上半数土地颗粒无收。”
“千里荒无人烟,尸横遍野。我国四千万子民,如今只剩下三千万。”
皇室沉溺于享乐,加重了百姓的负担,那些苛捐杂税,多数流入苏丞相的私囊,仿若一群贪婪的蛀虫,在啃食着国家的根基,让国家在内外交困中摇摇欲坠。
城外的世界未必会比城内更加美好!
如果他们选择弃城,那么城中的八万百姓将会饿死,成为蛮族南下的牺牲品,那将是一场更大的人间悲剧,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百姓遭受如此厄运。
“本将绝不能弃城而逃!”
几位将士闻言,面露绝望之色,仿若置身于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曙光,他们深知坚守与弃城都面临着绝境,却又无力改变现状。
坚守城池是死,弃城逃亡亦是死!
天意似乎要绝战家军啊!
究竟该如何是好?
战承胤询问他们:“还剩下多少战马?”
“将军,不能再杀战马充饥了,原本万马奔腾的队伍,如今只剩下区区两百匹!”
“杀,全部杀了!我们不能让两万将士饿着肚子!”
几位将士心如刀割,悲从中来,一个个七尺男儿跪地不起,因缺水而连泪水都干涸了,那眼中的绝望仿若能将世界冰封,他们在战争的残酷与无奈中失去了希望。
杀了战马之后,又能支撑多久?
陈武咬紧牙关,决心已定,“将军,不能再杀战马了,粮食短缺。”
如今,四周无处不荒凉,哪里还有粮食?
战承胤挥手示意,“我意已决,陈将军,执行命令吧!”
几位将士神色凄凉,低头跪在原地,无人有所动作。
最后的两百匹战马杀光后,他们便再无突围的可能,只能坐以待毙!
正当众人陷入绝望之际……
忽然,墙壁上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几位将士抬头望去,眼中充满了惊愕与不可置信!
水……
那竟然是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