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在一起腻歪了一会，才各自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
下楼后，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扫地工人清理干净，只有路边的灌木丛和树上还留着些未化开的积雪，郁苏苏本想好好玩一番，但是那雪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才玩了一会就将她的双手冻得有些发红，几乎都要失去知觉。
“好冷，看来下次还是戴了手套再玩比较好。”郁苏苏惋惜地收回了手，“我们还是去吃早饭吧，我现在好饿。”
“好。”姜裴珏将她的手牵起来放到自己大衣的口袋里，跟她的手相比，男人的手心是滚烫的，口袋里也温暖地不可思议，只消一会就让她的手也暖了起来。
奇怪的是，郁苏苏觉得自己的心也变得暖洋洋的，这样温柔的动作被姜裴珏做出来，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全身心都被人宠着一般，对此心动又依恋。
姜裴珏去取了车带她去了早餐店，正是她最常来的这一家，此时已经过了最热闹的时候，他们在店里找了个位置，并排着坐了下来。
“裴珏，我记得你说过，你曾经在这里见过我很多次？”等早餐时，郁苏苏望着身旁的男人，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五次。”时至今日，姜裴珏也仍记得前世与她正式见面前那些短暂的相见，虽然是他单方面的，但那些记忆都被他妥帖地收藏好，藏在心底，始终没有忘却。
“你那时候……都在想些什么？”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那时，他都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一次次地挣脱束缚来与她相见的呢？
“也没想什么，就是知道你会出现，所以就来了，可惜每次都只能看到你一眼，都来不及上前跟你正式认识一下打个招呼，你就消失不见了。”
“你……会觉得累吗？”郁苏苏觉得自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想到前世那个在暗中注视她的姜裴珏，她内心涌上了一阵难言的情绪，也许那样的举动在别人眼里看来会很奇怪，但当她去设想那样的情景时，她却会感到很难过，难过到都有些愧疚，因为自己前世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一点都不累。”
累，当然很累，和世界意识对抗怎么可能会不累呢？姜裴珏觉得自己应该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但这时他却不想再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博取她对他的心疼，因为他不想看到她自责的样子，哪怕那样的自责是为了他，“见到你的那一刻，就算有再多的苦和累我都忘却了。”
郁苏苏再一次感受到了姜裴珏对她的爱意，这爱意浓烈到都有些夸张，也让她又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好在这时早餐店的服务生走过来给他们送上了热气腾腾的早餐，恰到好处地将她从困境中拉了出来。
郁苏苏早已饿的饥肠辘辘，服务生放下盘子走开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生煎包放到了嘴里。
“好好吃啊，还是记忆中的味道。”郁苏苏吃的太急，都有些噎到了，她又喝了一口豆浆，才觉得胸口那闷胀感散去了不少，“他家的豆浆也还是这么甜。”
“很甜吗？给我尝尝。”
说完，姜裴珏将她手中的那杯豆浆接了过去，郁苏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喝过的吸管到了他的嘴里，内心一阵羞怯：“你自己也买了，干嘛还要喝我的？”
“你的比我的甜。”姜裴珏笑着把豆浆还给了她，“不信的话，你也尝尝我的？”
“才不要，我不像你一样厚脸皮。”郁苏苏的声音小了下去，这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做不到像姜裴珏这样旁若无人，“这里都是人，你再这样，等会别人都要看过来了。”
“我和你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被别人看到也没什么。”姜裴珏见她头越来越低，知道她脸皮薄，没有再逗她，“好了，我不说了，吃吧。”
吃完早饭后，郁苏苏本以为姜裴珏会直接带她回到家里，但姜裴珏却带她去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地方——
市中心的图书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停好车以后，姜裴珏牵起她的手往图书馆的大门走去，拉着她在图书馆大厅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那天下午，你就站在这里，门外的阳光撒到你的身上，让你看起来美得都有些不真实，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笑容面前黯然失色。”想起记忆中的某个片段，姜裴珏心头微动，眼神也变得无比的温柔，说着说着，他突然笑了笑，“那天我应该被很多人当成了神经病，为了过去找你，我在大厅里碰撞到了不少人，可就算是这样，我最终也没能走到你身边。”
“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郁苏苏小声反驳，“假如在后来的接触中，你发现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你还会喜欢我吗？”
姜裴珏问她：“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是指哪个方面？”
“就比如，可能我的性格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又可能你发现我是那种一肚子坏水、心机很深的女孩……那样的话，你还会喜欢吗？”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意义，因为这个假设并不成立，但郁苏苏还是有些好奇姜裴珏的答案。
“我觉得你搞错了出发点，我是因为你才喜欢上了你这样性格的女孩，而不是因为你的性格才会喜欢你，在遇见你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类型。如果真的是按你说的那样……”姜裴珏顺着郁苏苏的假设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随后给出了他的答案，“我应该也还是会喜欢你，正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那样我们就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郁苏苏忍俊不禁，没想到姜裴珏居然会这么评价他自己。
姜裴珏挑眉：“我有时候感觉自己很像那种无恶不作的大反派，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倒觉得你是那种忍辱负重，最后惩恶扬善的大英雄。”
跟世界意识比起来，姜裴珏的“恶”根本就不值一提，世界意识才是那个真正的“反派”，为了自己的恶趣味害得那么多人痛苦难过。
“不过那个人之前联系我的时候跟我说……”接下来的话题不适合在这种公开的场合讨论，她谨慎地望了望四周，见没什么人，才凑到姜裴珏耳边，小声地把话说了下去，“我好像没跟你说过，那天晚上他说我和你一样成了那个例外，这是怎么回事呢？我感觉我好像也没做什么。”
“是这样？”
郁苏苏这话说的委婉，姜裴珏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她现在也完全摆脱了世界意识的控制。
他是在前世彻底摆脱控制的，不过当时的他只沉浸在被骗的愤怒和得知她的死讯的痛苦之中，而当他发现自己摆脱了控制后就开始思考再次见到她的方法，没有思考太多背后的原因，现在结合她的情况来思考一下，他倒是设想出了一种可能性。
“也许当一个人的愤怒值达到某一个点以后，就能突破那个束缚吧。”
“嗯，有道理。”那时的她发现自己被姜裴珏骗了，满腔的愤怒无处宣泄，在这之后就听到了世界意识的声音，被告知自己完全脱离了控制……姜裴珏设想的理由，好像确实说的通。
现在想来那时候世界意识说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她连线上”应该是骗她的，他十有八九就是见不得她和姜裴珏把话说开互通心意，所以才在那样关键的时间点来捣乱。
“那时候那个家伙说了你好多坏话，我倒也没全信，要是我那时候气的失去理智，说不定现在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还好她不是那种轻易就被人误导的傻子，没有因为听了世界意识的话就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所以，你以后不准再说我笨了，我才没那么笨呢……就是有时候有点转不过弯来而已嘛。”
姜裴珏笑着应承她：“不笨不笨，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女孩。”
“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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