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医生说你恢复的情况不错,记忆也全都回想起来了?”
“是的。”我紧盯那人眼底浮现的笑意,又打趣道,“就是两天没学习,感觉脑子都退化了。”
“退化总比震荡好。”
我着实没想到那人会接上这么一句,对上笑意更浓,我也真真正正笑出声来。
“所以我这不就来了吗”
笑容僵在脸上,看着那人拿在手上的课本,实在笑不出来。
夏风抚上那人面庞,一丝困意袭来。
我再醒来时,正平稳躺在床上,床头柜上多了一本课本。
满是批注,那字迹正是好认。
又一日,我换上那身校服,和护士姐姐告了别,走出住院部。
一辆车正停在我面前,驾驶位摇下车窗,与开车那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夏风一同袭来。
正是那人以老师的身份强调特意来接我,我便也不好拒绝。
那数学书在上车一刻便交给张主任,那人余光扫过后,先是一顿考察,后又让我好好拿着那本书。
车一路驶向学校,车窗被摇下,便是这般一路无言
直到回了学校时正是自习,后桌被调离,我惊恐地在班里寻找那人的身影。
最远处。
但显然我是逃不过的。
那人显然对我怨恨更深,甚至是直接在人人都趴桌子休息的课间,她直接将我拎起拽到操场。
那个冬天,这个阴暗的角落,似乎是从孔圆儿常向她那些好姐妹提起张科那时开始,我受过的欺辱便远不止这些。
可是,孔圆儿我惹不起,那些大人又不想惹是生非。
张主任,只有您。
“不久后的运动会,替我跑1500。”
我跪在她面前猛地被拽住头发,迫使对上那双诡谲的双眼。
这不该出现在少女的眸中。
为什么会在这个人人都要集体荣誉感的关键时刻,让我一个体育不好又大病初愈的人替她跑步。
其实也不难理解,无非是想让我出丑,班级获得差名次后,人人又都将骂声落在我头上罢了。
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没事。
马上就毕业了,只要不影响我高考就好。
那时的我是这么想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教室的,也有可能是孔圆儿看我愣神,害怕又要给我赔钱,愣是给我拽了回去。
但不重要。
那个盛夏,我在高台的观众席间找寻那人身影。
一向钟爱衬衫的他也难得褪下坚强的外衣,那一身休闲装倒多出几份少年的意气风发。
夏风缱绻丝丝清凉袭来,连同树枝麻雀也一同欢呼,绿叶在阳光掩映下也别有风趣。
“请高三三班xxx、高三七班韩翊卿、高三十班xxx快速到操场。”
我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再次向那人方向撇去,却不见了身影。
只得下到操场,却见那人和体育老师说些什么,而后手中接过那老师递来的表格。
我心中不解,却仍站上跑道,手心出汗,我又如何坚持过这漫长的1500米。
裁判迟迟不发口令,我愈发紧张,深吸气做了一次又一次,熟悉的腹痛感再度袭来,又不时瞥向斜前方正谈话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