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科高考完甚至还没等出分就收拾上了行李。
我没多说什么，只是倚在房门口。
“想说什么”
他站在床边叠着衣服，没有看我一眼
“好好学习”
那嘲讽的眼神在我身上扫视上下，随后冷笑
“张主任，你还真是个称职的父亲。”
有的话作为父亲可能一辈子都说不出来。
张科摔门离去的时候我还是这么想的。
甚至试图送他到机场也被拒绝。
或许我不仅做父亲不称职，我也不配做老师呢。
我是一个喜欢上学生的，没有道德的老师。
看着空荡荡的家，心里也空荡荡的。
一个人又不是不能活了。
虽然我的确这么想，但我说服不了自己的情绪。
我很想她。
抑制不住地想。
但是再也见不到了。
于是就这样，我心里纠结成一团，甚至不支持正常的思考。
初次，我开始酗酒。可是醒过来后也见不到她的声音，甚至手机通讯录里一个能联系的都没有。
或许曾经离婚时几个较为要好的老师跟我说的那话真应该听进去呢。
“人呀，还是找到另一半也好，总得搭伙过日子不是？再说了，孩子你自己一个人照顾多累啊。”
又一年夏，在无尽的、掩盖不住的思念间，我看到那人又一条朋友圈。
她回来了。
但我如何去见她呢，以什么名义去见呢，又用什么借口去见呢。
我还是那样无能为力。
再次收到有关她的消息是三年后，人事处钱老师那天中午吃饭时正好和我聊到新一批投递简历的人。
“哎老张，这次投简历的有个女生挺出众的，还特意标注了是咱们学校毕业的。”
“每年不都好多人为了进来都会写咱们学校毕业的吗”
“七年前全市文科状元咱们学校出的，文综二百……”
“韩翊卿”
我想这个名字不会有人比我记得很清楚了，在钱老师说出的第三个字时，我的脑子就被她占领。
原来她毕业已经七年了。
“我来面试她。”
就这样，我再一次坐在她的对面，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在我看来是那样不真切。
我真害怕是一场梦。
我听到她说，张主任有想念我吗，尾音上挑，引人欣悦。
很想把她拥入怀中。
然后我就走到了她面前，看着她站起来张开双臂。
昨天都在想，这对我来说并非无稽之谈，事实的确是这样，自前几日钱老师把她的电子简历传到我的微信上后，我第一时间加入收藏，而后才得以好好欣赏。
证件照上女孩笑得灿烂。
她入职了。
从我的学生成为了我的下属。
大抵是一种她再也不会离开我的错觉支撑着我，几日过的异常安稳，甚至违纪的学生我也只是提醒一下。
其实手机摄像头对准我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人群后面的她。
但我并没有戳破她。
余光瞄着她笑的愈发不可控，我还是看向她。
意料之中，她很慌乱，甚至有一种做坏事被主任发现的心虚。
虽然她也是老师。
那日傍晚，她来到我办公室，夹着嗓子和我玩些有趣的。
我还是没有戳破她，怕小孩儿以后不这么和我玩了。
就那般，我低着头轻声反问她，这似乎很好玩。
可是，“我喜欢你”
一点也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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