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烟云巷的灯火渐次亮起。最醒目的莫过于“烟雨楼”三个斗大的金字,在红灯笼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推门而入,一阵悠扬的丝竹之音夹杂着脂粉香和茶香扑面而来。厅堂内琉璃灯笼高挂,将每一寸空间都映得温馨暧昧。
随着夜色渐深,烟雨楼灯火辉煌,光耀如同白昼。翠绿帘幕透出温暖的光芒,客人们的欢声笑语隐约可闻。大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上面绘有艳丽花卉图案,为这座楼增添了几分雅致。
顶层阁楼内,铜镜前的少女正对着镜子发呆。“泽知姐姐该你上台了!”门外传来小厮轻声提醒。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台上女子云鬓高挽,鬓间插着朱翠金钗与金色步摇,斜簪一朵娇艳牡丹。一袭朱红罗衣随风飘逸,橘红色眼影点缀着金芒,青黛娥眉间两抹嫣红花瓣妆容更添几分妩媚。眉心一颗珍珠贴花钿中央,更显华贵。她的唇如激丹,面若桃李,美艳动人。举手投足间仿若敦煌壁画中的飞天神女翩然起舞。
墨娘站在台下,满意地看着这位亲手培养的花魁。思绪不禁飘回到初遇泽知时的场景。那时的泽知刚到烟雨楼便打伤了好几位小厮,惹得生意冷清了一段时间。
“小姑娘,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由着性子来。”墨娘坐在舞台前点上烟,看着被按跪在地上的泽知,语气中带着些许轻蔑,“到了这儿就得守规矩。我这人脾气不太好,要是再犯,我让你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泽知被关进柴房许久,滴水未进,却依旧倔强。再次相见时,她仍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仿佛要跟墨娘顶到底。墨娘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耐着性子给泽知松绑。虚弱的泽知倒在地上,愤怒地瞪着墨娘。
“喝吧。”墨娘递过一杯茶水,泽知接过一饮而尽。墨娘擦净她脸上的污垢,那张脸竟与自己年轻时见过的某个人如此相似。
“我绝对不会卖身!”泽知斩钉截铁地说。墨娘愣住了,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为自己挺身而出的身影。她叹了口气,“你可知为何会被卖到这里?”泽知摇头。
“你爹战死沙场,你娘追随而去。家道中落,出门经商又遇山匪劫掠,辗转各地才被卖到这里。倒是幸运,没被山匪玷污。”
泽知想起当时用父亲教的武功逃出生天,因连日奔逃未及洗漱,穿着男装被误认为奴隶。墨娘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是个美人胚子,既然进了烟雨楼就好好待着吧。”
“我要成为花魁!”泽知坚定地说。墨娘有些震惊,“花魁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这烟雨楼美女如云。”
“既然选择为你卖命,当然要当这里的头牌!”泽知站起身直视墨娘。
“我姓墨,日后叫我墨娘吧。”墨娘给了泽知新的生命,也成为她的贵人。泽知为了成为花魁吃了多少苦,墨娘最是清楚不过。如今虽为花魁,但她只卖艺不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