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报嘞!卖报嘞!”稚嫩的声音响起,麻花举着一沓报纸在街上叫卖。他六岁出头的样子,是个孤儿,这里人对他的印象,只有他跟了以前收养他的老人的姓,姓吴。还有,他“克”死了那个老人。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吴麻花已经在街上喊了半天了,但人们都像避瘟神一样躲着他
“唉,一个人也没有吗?”麻花失望的靠在墙上,“回去没有钱,这周的生活怎么办啊?”
这时,一群人影围了过来,麻花以为是来买报的,略带期待的抬头:“你们要买报纸吗?”为首的大孩子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报你,扔在地上狠踩了两脚“你个扫把星!别在来害人了。小爷我今天要为民除害!”
扫把星?他什么时候成扫把星了?
“干什么抢我的报纸?”一急之下,麻花挥拳就要打上去。
对面孩子冷笑一声:“要打架吗?奉陪”
本来就是以一敌多,那几个来挑事的的偏偏还都比他大一点儿,不过一会,麻花便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勉强撑着。
“喂,够了,干什么呢?停手!”一个大一点的白发男孩出现在旁边:“我就一天不在,你们都能干出这种事?欺负这么点大的小孩?”他金色的眸子里满是嘲讽。他似乎在那群人里成信很高,来挑事的人全都跑开,那个男孩沉默了一会,掏出一点钱放在麻花前面:“对不起,这些人是这边的刺头,我会把他们教训一顿的,这些钱赔你的报纸。”
“这……不好吧,也不是你弄坏的。”
“放心,就这么点钱,我根本不带差的”他拉起麻花,转身走了
麻花吃惊的拿着这些钱,正在思考这个男孩自己有没有见过时,一抬头,天色已近黄昏,到了回报社的时间了。
“呼——大好了。”多亏了那白发男孩,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帮自己,但好在可以和上面交差了,出了报社的麻花想道“嘿!”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一转头,刚好对上了后面人的橙色眸子。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麻花“噔噔噔”后退几大步,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哎呀,抱歉吓到你了。我看别人都一堆一堆走,为什么你一个人呢?”麻花像是没反应过来,看着他,好天没说话。
“哦,你是不是没有朋友啊?那以后咱们一起玩吧。”男主笑眯眯地说,“我叫明拉面,你呢?”
不是,现在的人社交能力这么强吗?麻花在内心默默感叹道。“我是吴麻花,”想到别人对他的态度,他小声补了一句,“他们叫我扫把星哎,你不怕吗?”
“切,”拉面对此不屑一顾,“有人还叫我是小福星呢,你看我像么?”
有点像。麻花在心里说。
这天过后,两人就算交上朋友了。渐渐的,麻花开始把自己的心里话往外吐。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我?因为我是扫把星吗!扫把星就活该被排斥吗?”
“没事,他们讨厌一个人是不用理由的。就比如我,他们说我运气好,总有人找我许愿,一旦不应,他们就都说我是个骗子,但福星这称呼,本来也不是我想要的。”
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了一个月,两人又认识了一个伙伴。
这件事的起因是麻花提出了想找本书学认字。人家拉面当然是举双手赞成,然后两人一合计,发现——
没钱。
笑话,两个报童赚的钱够花就是苍天保估了,再加上麻花这不稳定因素,要攒钱买书简直是天方夜潭。
于是,麻花提出了第二个方案:“听说城里那个律师是个藏书家,他们家有很多书。咱们不妨去他们家找一本,看完后还回去不就行?”
于是,认真搞事(划掉)努力学习二人组说干就干,挑了一个“良辰吉日”就跑到律师家房子外面躲着。
“现在没人,走,去后门。”拉面拽着麻花跑到房门的一个死角处,注意着里面的动静“拉面,我觉得咱们像来偷书”麻花哭笑不得地说。“反正最后也会还,走吧,快点。”
律师家倒是很大,是两层的小洋楼。拉面眼尖,看见二楼的一间房子里面有几排书架。“麻花,在这!”他蹭赠两下爬上旁边一棵树,又把麻花拽了上去。麻花通过一个接近窗户的枝干扒上窗台,拉面随后也跳过去。
眼前是一个干净的房间,四周几乎都摆满书架,而且一点灰都没有,一看就是经常用。有一个书桌,上面摆了好几沓纸,旁边放了个果盘,里面有几种没见过的水果。麻花兴致勃勃地看着书架,拉面站在门边听外面动静(以便随时溜号)。
“唉?底下在干嘛?”拉面听到了一阵呵斥声,忙招呼麻花过来,两人通过门缝大概听清了下面的声音。
“最近先生说了,你学习这几天都不在状态,一直这样下去你以后怎么考北大?”
“现在有多乱你还不知道啊?还天天往外跑记这记那,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等考完大学你爱怎么玩怎么玩!”
两人吃惊地对视一眼,没想到平日冷静的律师竟有这样一面。
“可是----”这是另外一个声音
“啪”的一声,似乎是谁动手了,接着就是一片混乱,拉面和麻花心惊胆战又有点好奇地听了一阵后,决定先离开。“书以后还可以借,但我觉得下面的人要是发现我们可能真就没命了。”这是两人的观点。
门打开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条腿已经跨出窗外的拉面僵硬的转头:“呃,嗨?”
开门的是个蓝眼睛男生,稍长的黑发在脑后扎了个揪,这是年糕。
“你们谁啊?”他明显紧张了起来,一只手抓起来桌子上有点锈迹的剪子。
“你,别动手啊,”麻花后退一步,“我们没恶意的。”
他没有放下警惕:“来我们家干什么?”
拉面默默收回迈出去的左腿:“呃……其实……我们先这样……再那样……反正想……从你们这里借本书,不是偷啊,我们拿完会还的。”
因为没受过多少教育,在他眼里,只要不偷东西,就不算犯罪。年糕扶额,他觉得是时候给这俩孩子来个普及下《中华民国民法》了。
“话说你俩的脸……我有点眼熟”年糕思索了一会,从兜里拿出来一个本子。
不是???谁能告诉我这么厚的一个本子他是从哪变出来的啊!
“你叫吴麻花,六岁,一年前来的这里;你是明拉面,七岁半,你们都在月光报社工作。我说的没错吧?”年糕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本子,“我叫晋一念,这个镇里面所有人的基本信息我都知道,怎样?厉害不?”
麻花拉面目瞪口呆。
拉面好不容易反应过来:“那这样的话,我们怎么称呼你?”
“我比你们大,小名年糕,叫我晋一念,年糕,年哥都行。”
“那……可以叫你学长吗?学校里面的学生都是这么叫人。”麻花问。
“可以可以。”年糕随便地摆摆手,扯了扯袖子,盖上了小臂上的伤疤。
(前传:年麻面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