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很清澈。
玉无心在溪边掬水玩。
司空长风坐到她旁边，没有问什么，只跟她说了他们那天在顾府门口遇到苏暮雨的事。
日落黄昏，蒙蒙细雨。
消失在细雨中的人应该是进了顾府，他和百里东君在外面看了许久都没看出什么名堂。
很久，直觉告诉他最好立即离开。
才转身，远处阁楼上两个鬼气森森的白衣少女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紧接着，便是不知去顾府做了何事，何时出来的苏暮雨。
白衣少女想杀掉他们，是苏暮雨制止了她们两个，让他们离开。
“不是所有的杀手都完全不在意，把别人性命当儿戏，他便是其中之一，否则那日我们走不了。”
司空长风想了不短的时间，稍显干巴巴地安慰这样一句。
“从某种程度来说，还得感激他不杀之恩。”
感激不杀之恩这种话都说了出来，玉无心一时间不知该笑还是该感动。
空气沉寂了片刻，她才开口。
“我不是圣人，不是无所不能的神魔，管不了太多，他既是我亲人，对我最好的人，那么他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他，更不会因此与他疏远。”
把手里的水往溪里泼，玉无心侧身望向司空长风。
“我希望他好好的，有一天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我要做的，是助他将来某天脱离组织，不再受到任何人牵制，你，明白我的想法吗？”
“明白。”司空长风完全没有迟疑，也没敷衍之意，“我信你，迟早有天能做到。”
无论脱离暗河，还是报仇，司空长风都无端相信玉无心能做到。
四目相对。
无人说话，气氛逐渐变得奇怪。
司空长风一双眸子清澈似湖水，倒映着她轻轻晃动的身影。
玉无心不自觉倾身。
“你的眼睛......”
幽幽冷香袭来，司空长风目光不自在地游离，几乎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玉无心往后一退，笑了笑，收回没说完的话，语调自然而然地转变。
“小枪仙真是一个善解人意、正义凛然的侠士，不像某个人，不仅不会说话，还偷听！”
闻言，司空长风顺着玉无心砸的石子方位看到百里东君从一棵树后跳出来，心下产生了微妙的不爽。
“不是说了让你在那里等着吗？”
百里东君暂且把那奇奇怪怪的感觉放到一边，不尴尬地笑了笑，同玉无心说。
“小神医，我跟你道歉，大人大量，不要再跟我计较了好吧。”
玉无心嗤道：“你说的本也是实话，我有何好计较的。”
不计较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吗？
挥之不去的愧疚感萦绕于百里东君的心头，百里东君跟玉无心计较不起来。
他想了想，拍拍胸膛：“以后你要去找人寻仇，叫上我一起，我帮你。”
玉无心扫视着他：“你能帮我？”
“你别瞧不起我啊。”百里东君感受到了浓浓的鄙夷，毫不脸红地说，“人多力量大，再者，日后我会好好练武，赶上你们。”
“呵呵。”
不信是一回事，不再跟百里东君计较是一回事，玉无心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眼瞧着玉无心态度软和，百里东君松了一口气，笑着坐到司空长风和她中间的位置。
“你不觉得很挤吗？”
司空长风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挤你就过去一点啊。”
百里东君一边说，一边把司空长风往旁边推，眼里露出些许疑惑。
忍，司空长风默默念着，起身来到另一边坐下。
“舒服清凉多了。”百里东君伸了个懒腰，满脸笑意地说。
司空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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