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略显无力地扫过身旁几个孩子。他们都低着头，神情恍惚，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好了，我知道朱志鑫的离世对你们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可你们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啊。”
左航“沈伯父，您也清楚，我们从小和朱志鑫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不难过。”
一声叹息从沈辞口中溢出，“念念，你的成人礼恐怕要推迟了。”
沈南辞“没事的父亲。”
“我听朱家族人说，他们明天会为朱志鑫举办入殓仪式。”
苏新皓“可朱志鑫的尸首不是……没回来吗？”
沈南辞“……是立衣冠冢吗？”
“是。”
此话一出，张泽禹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成拳头，指节泛白。
张泽禹“朱志鑫他为了大宁战死沙场，如今却连尸身都不能魂归故里！那个狗皇帝他……！”
沈南辞“张泽禹！谨言慎行。”
沈南辞“我们现在还在皇宫里。”
张泽禹“宫里又怎样？有种他砍我头啊！”
张极“张泽禹，不值得。”
张极“你的理性呢？”
“唉，你们……明天去参加吧。我想朱家族人肯定乐意见到你们。”沈辞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先带念念回家了。”
沈南辞“张泽禹，你冷静点啊。”
沈辞最后叮嘱了一句。张泽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挥手让她放心，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第二日，沈南辞换上一身素服，早早来到朱府与其他人会面。朱志鑫的父亲一见到他们，便明白了几分，眼神黯淡却不失温柔。
沈南辞“伯父，我们……”
“好孩子，去阿志房间看看吧。”
左航“那我们在前厅等你。”
不需要仆人引路，沈南辞轻车熟路地走向朱志鑫的房间。她推开门，踏入熟悉的布局，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房间里一切如旧，唯独少了那个人。
桌上放着一把剑，剑下压着一封信。沈南辞一眼认出了那把剑——她曾无数次念叨想要一把自己的剑，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剑刃还未开锋，或许是因为没来得及，或许是因为他曾说过——
朱志鑫“有我在，你的剑不需要开刃，有我保护你。”
可如今，说这句话的人早已缺席。
沈南辞拿起信纸，展开，一字一句缓缓读下去。
念念亲启：
展信佳，见字如晤。
若你看到这封信，想必我已经回不去了吧。这封信原本只是一个保险，没想到竟成了现实。或许你可以称我一声料事如神，但可惜，我可能已化作黄泉路上的一缕孤魂，再也听不到你的话了。
墨迹晕染在纸上的一角，沈南辞透过那一抹痕迹，仿佛看到了写信人停笔时的片刻迟疑。
念念，我很遗憾。遗憾于还没能亲口对你说出那句话。那就让这份你永远也无法知晓的情感随风飘散吧。
沈南辞，你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别把自己困在这片小天地里。去追逐属于你的自由，挣脱世俗的束缚。或许，这是我能送给你的最好祝福了。
只恨纸短情长，盛不下万千言语。
就到此为止吧。
我们，两清。
信至此戛然而止。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地面，迅速消失，正如朱志鑫那些深埋心底、无人察觉的情感一般。
沈南辞“朱志鑫，谁跟你两清？”
沈南辞“我就要拘泥于这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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