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睡啦？”
耶耶甩了甩自己湿哒哒的头发，拿干毛巾呼噜两下，就要往小猫颈边凑
“倒头就睡了。”
“玩疯了今天”
手指敲键盘的速度没停，小猫拿脸蹭了蹭他的大脑袋，以示回应
“我过明天得回一趟休斯顿。”
小狗蹭一下抬起头，电脑里是篇全英文的文稿，他直起身，站在她身后，擦着湿发，尽量语气平稳
“去多久？”
“快得话一周，慢的话可能要半个月。”
“去做什么？”
“之前在那边有个乒乓球俱乐部，我想把股份摘出去，还有档案在那边，工作上的事情。”
“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吗？”
“只是工作上的事情。”
她抬起头，眼神定住他，斩钉截铁。
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的交流其实很少，除了咕咕，似乎没有什么话题聊，他盯着满屏都是绿色的对话框，很无措
这段时间，孙颖莎经常半夜接到跨洋电话，有时半小时，有时一晚上，她没解释，他也不会去问
这段时间，王咕咕小朋友经常在他面前提起一个叫阿贝尔的外国男人，甚至把他电话手表里的照片翻出来给他看，三个人，头靠头，像极了一家人，他很嫉妒，但很无力。
他蹭蹭上涨的火气在看见孙颖莎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之后，灭了个彻底
“嗯，我明天早点起来给咕咕收拾行李。”
说完，他转身就朝外走
“嘭——”
鼠标被摔在桌子上
“王楚钦，结婚证都领了，你到底在疑神疑鬼什么！”
“是不是非要我把那三年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发生了什么，干了什么，仔仔细细认认真真跟你讲明白，你才能彻底收起你的疑心病！”
“你TM说话啊！”
“你到底想怎样啊，WC！”
“我真的很烦，刚回来，一堆破事，我要考虑家庭，考虑你，国际乒联一直跟我发邮件，委员会的电话都打到主席那边去了，国乒现在梯队建设也出了问题，还有小杨，他连站都站不久的年纪还在担心省队的事情，我甚至很久都没有给我爸妈打过一个电话了！王楚钦，你理解我一下，可以吗？”
“我只是希望，你下次做什么决定之前，可以跟我商量一下，而不是我每次，只能被迫接受你递过来的结果。”
“早点休息，莎莎。”
*
孙颖莎早上起的有点晚，王楚钦昨天在客卧睡的，她难得睡了个好觉。
起来只看见小朋友收拾好在坐在地上搭积木
“宝贝，爸爸呢？”
她先去逗了逗小朋友
“爸爸去上班啦”
“本来爸爸说，哥哥姐姐们最近没有比赛，然后高远叔叔也回来打左手，爸爸说带我们出去玩，春天了”
“然后呢？”
孙颖莎把小朋友没拿稳的积木举起来，递给他
“然后妈妈你说我们今天回休斯顿，爸爸就说下次。”
“妈妈你看，爸爸帮我把箱子收拾好了，他给我装了很多小饼干，休斯顿买不到的小饼干，爸爸说跟你分享。”
“我还给我的好朋友们带了小礼物，爸爸也帮我装好了，爸爸好厉害，爸爸一下子就装好了。”
孙颖莎看了看门口立着的两个行李箱，鼻子泛酸
“爸爸还说什么了吗？”
“爸爸说我是小男子汉，要照顾好妈妈”
“我问爸爸怎么样照顾好妈妈，爸爸说每次出门妈妈带好围巾。”
*
孙颖莎以为在去之前见不到王楚钦了，内心还有点失落，直到中午十二点，比外卖员先到的，是王楚钦的午饭
“食堂随便打包了点，凑合吃，下了飞机，你们再去吃顿好的。”
王楚钦看了一眼杵在厨房门口的孙颖莎
然后抱起还在地上玩积木的小朋友去洗手
“我发现你耐心真的很可以啊，一堆破木头玩一上午不带动的，以后搞学术研究啊，有天赋，你尿了吗？上午，尿裤子上了没。”
听见王楚钦欠欠的调侃声伴随着流水声从浴室里传出来
她不受控制地走过去，站在洗手池旁边
把小朋友的手擦干之后，他把人从凳子上抱下来，让开位置
正准备离开
他听见了一句很委屈的哽咽
“你能不能也帮我洗个手。”
“不是你多大了孙颖莎”
他气笑了
“你偏心！”
小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出去了，踮着脚伸着小手，使劲地在够着桌上洗干净的葡萄吃
他真是没辙了，转身抱了抱委屈巴巴的小姑娘，疼惜地亲了亲她的眼睛
“多大人了还撒娇呢。”
然后认命地站在旁边帮她洗手，像搓咕咕的小手一样揉她的，
“感觉也没比儿子的手大多少啊”
他笑了笑，在心里想
“别哭了小豆包，一会儿露馅了。”
*
安安静静吃完饭，王楚钦拖着箱子把人送去机场
“东西都检查了吗？有没有什么没带的，箱子你看了吗？好久没给你收拾东西了，不知道有没有落下什么。”
他从容地转着方向盘，北京难得有不堵的时候，他加了点油
“都带了，很快就回来了。”
“嗯”
咕咕小朋友在后排睡着了，安安静静的，歪着小脑袋
“我放了个平板在你包里，里面下载了那个什么飞侠，动画片，他要是坐飞机闹腾，你找开给他看，你那平板我也下了两电影，你看看挑一部看，都挺好看的，你要是无聊也看，包里有零食和牛奶，还有巧克力啥的，要是飞机上的东西不好吃，你就垫垫。”
王楚钦把熟睡的小朋友递给她，揉了揉她的脑袋
“孙颖莎，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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