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

雨水沿着公寓的屋檐连成珠串落下，谢安辞站在廊下，手中的烟已经燃到尽头，他却浑然不觉。

“还是联系不上蒋末？”

谢安辞将烟蒂按进水晶烟灰缸，摇了摇头。墨御走了，蒋末失联了

这是蒋末失联的第七天，所有能用的渠道都已试过，那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留下任何线索。

谢安辞了解蒋末，如果不是出了大事，蒋末绝不会断联超过二十四小时而不给他留信号。

回到书房，谢安辞再次打开加密电脑，屏幕上是这七天来他整理的所有线索碎片。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蒋末发来的简短消息：“莫家实验室有蹊跷，等我消息。”

莫家，表面上是与谢家齐名的世家之一，是手握各种医疗资料辅助古老咒语运行的族中大家。然而背地里却传闻进行着各种灰色实验，与谢家更是意外结成世仇。

蒋末假意联姻去调查莫家本就是谢安辞亲自指派的任务，如今好友生死未卜，自责如毒蛇啃噬着他的内心。

“少爷，迟砚醒了。”

谢安辞由专人带着去看望迟砚，迟砚的情况并不乐观。

他瘦得脱了形，苍白的面颊上布满细小的疤痕，手腕处有奇怪的针孔痕迹。

当迟砚看清床边的人是谢安辞时，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

“别怕，你现在很安全。”谢安辞按住他的肩膀，感受到手下骨骼的突出，心里一沉。

迟砚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可怕：“蒋末...在哪儿...”谢安辞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时间一瞬，迟砚已经了解到了他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

迟砚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实验室...地下三层...囚禁...”话未说完，他突然蜷缩起来，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额头渗出冷汗。

医生赶紧给他注射了镇静剂。陷入昏迷前，迟砚死死抓住谢安辞的手腕，用气音说道：“让我回去...我能救他...”

莫家正在开发一种控制人意志的药剂，需要特殊体质的人作为“容器”进行实验。蒋末在调查过程中暴露，被莫家抓获，而迟砚早在废弃仓库与墨御大打出手时就已落入莫家手中，被迫成为药剂的试验品之一。

“他们用电流和药物结合，摧毁人的意志力...”迟砚靠在床头，声音依然虚弱，但眼神已经清晰许多，“我被注射的是第三代药剂，能够听从莫家的指令，但还保留部分自主意识。”

谢安辞沉了眼：“那蒋末会怎么样？”

迟砚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如果没猜错，蒋末作为人参化形人这种稀有的体质，他们给他注射的是最新型号，完全控制的那种。”

谢安辞无法想象蒋末那样骄傲的人被剥夺意志、沦为实验品会是什么样子。

“我假装完全被控制，他们让我出来执行任务。”迟砚直视谢安辞的眼睛，“上次我被王斌他们带走其实是他们的安排，我需要拿到谢家卫营的具体布局图，这是我回去的机会。”

“太危险了。”

“没有别的选择。”迟砚的声音坚定起来，“实验室防守森严，强攻只会让他们立刻处决蒋末。我是唯一知道内部情况的人。”

谢安辞沉默良久。理智告诉他这是救蒋末最好的机会。

布局图吗？

给他又何妨？布局还可以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谢安辞最终问道。

迟砚垂下眼帘，长久的沉默后轻声说：“因为我…爱他。即使他永远不可能原谅我对他做过的事，我也要救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