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赵二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早上还艳阳高照的天气突然变得乌云密布，歪斜的土屋外围着黑压压的看客，几个男人叼着烟袋投下扭曲的影子。纸窗内油灯忽明忽暗，接生婆染血的围裙在门缝间一闪而过，丈夫焦急的在门口踱步。而远处传来了乌鸦啼叫。

“上次这赵二小子的老婆就生了个没气的，这把不能还是个女的吧”(多少带着轻视的意味)

“诶去去去”(身边有一个年长一些的推搡了刚才说话的男人一下)“生女娃干什么，生下来还不是个没气的还不如男娃娃，白白胖胖的，等长大点就能给他找个漂亮衣服~”

旁边一圈人发出了哄笑

许漓(听的生理不适，绕过了人群，打算进屋子)

许漓(到了门口，才发现村长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此刻正站在门外，双手不停地来回搓动着，颇有些焦虑的意味。)

许漓“村长？好像有两天没见到你了似的…”

(村长回头发现是我，僵硬的笑了一下)“小苏医生，你怎么也来了？”

许漓“您这话说的…我不是早就跟您打好招呼了吗，诶呀不说了我先进去了哈！”(趁着村长还没反应过来，闪电般的钻进了屋子里)

许漓“！”祭司果然在这…

许漓(现在屋内人群的最外圈观察着)

屋子最里面有一张被布围上的床，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两个产婆在里面忙碌着

不多时

产婆：“诶！加油加油！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再使一把劲！”

许漓(皱了皱眉…怎么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呢…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另一个产婆：“诶你再用点力！使劲啊！”

许漓我说好像少了什么…这个屋子里出奇的安静，安静到只有两个产婆说话的声音，从进来这个屋子起，就没听到过产妇声音

许漓没有撕心裂肺的喊叫，也没有哭声，好像床上的女人是一台只会生产不会疼痛不会表达情绪的生产机器……

祭司终于有了动作，上前了一步，他身边的人快走了几步提前为祭司打开了遮挡布

“生出来了生出来了！！！”

“是个女娃娃！！”

祭司的脚步明显加快了一些，走进了遮挡布，随后遮挡布便被他身边的那个人放了下来

许漓到这步为止女婴都是活着的……

许漓(偷偷挪到了一个没被布遮挡严实的地方，说是没被遮挡严实，其实只是有一条缝，能看到祭司把女婴抱在了怀里)

里面突然传出了婴儿嘹亮的哭声，证明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而下一秒，哭声便戛然而止

许漓“？！！”

里面传出来了祭司的声音：(叹息了一声)“看来神罚还未结束…汝等难道还不诚心赎罪吗？！”

紧接着，便看到祭司用布把婴儿包裹了起来，再次叹了口气，离开了这里，紧接着，便听到外面村民习以为常似的嘲笑声，赵二的几句谩骂，还貌似听到了一声来自村长的叹息

许漓是我看错了吗…那块布…好眼熟啊

许漓而且布边上好像粘上了一些白色的粉末…那又是什么…

许漓(看着屋内众人跟随祭司离去)

许漓(转头看到产婆正在撤遮挡布，一边撤一边八卦着这个村子的神罚)(走上前)“姐姐，刚才祭司大人包孩子的那块布料看着好生眼熟，请问那是什么布呀？”

产婆两个疑问的互相对了下眼神

“你说…你看那个布料眼熟啊？”

许漓“…对啊，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哎…也正常，这村子里谁没见过两次那个布啊”

“小姑娘…那个布料是祭司每次来到生产现场都会带的，如果是男婴那就用不到，如果是女性的话…”

(另一个接下了话茬)“生下来没气了就直接用那块布裹着带走…”

许漓(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天晚上海边那群小孩身上的布料，虽然因为昏暗的光线有些看不清，但是这种布料上独特的花纹我是肯定不会认错的)

许漓“那请问…刚才孩子生下来不是好好的吗…还哭出来了呢…”

“哎…这么多年啊，我们早就习惯了，咱们村里的小孩啊，刚生下来都得交给祭司祈福，每次男娃娃被祭司祈完福之后啊，都没有事…就是这女娃，每回都挺不过这祈福…”

许漓(若有所思)“那祭司会把这孩子带到哪里去啊？”

(产婆看我的眼神突然有些奇怪)“你问这些干什么，你是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啊…祭司每次遇到这种女婴，都带回祭司家里进行仪式，为孩子下辈子祈福啊？”

许漓“啊…哈哈…我…”(打着哈哈)“两位姐姐…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哈！”(一溜烟就出了门)

许漓(一出门好悬撞到人，抬头一看)“村长？您怎么还在这啊？”

村长的眼底有一丝悲戚：“哎…又是个没缘分的女娃娃…”

许漓(想到李知恩，不知道她那边怎么样了，能拖一会是一会，正好有些想问的)

许漓“村长…这个村子以前是什么样的呀？”

“那个时候…哎…那都是十多年前了…”

“咱们村子从诞生之后就一直都是靠海吃海，每天早上出海打渔，晚上交易完就回家，虽说那个时候不能保证每天都稳赚能捞到很多的鱼，但是那个时候的生活也算是快乐…”

“突然有一天吧…出海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鱼窝，村民们往后的几天都去那里捕鱼，每次都能捕到一大网，我虽然是个小地方的人，却也明白些没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的道理…”(语气有些沉闷)“但是…都是穷怕了啊…”

“本来给他们定下了一个月每家能去那里捕一次的规定，可是有的人…总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违反了规定…”

(苦笑)“这不…现在整个村子都正赎罪呢…”

许漓“……”(抬头看到了李智恩正在一个隐秘的拐角朝我招手)“村长，我有点事情，等过两天我去您家，咱们好好聊聊，我感觉…咱们可能有一样的目的…”

许漓(向村长点了点头，便向李智恩走了过去，二人一直走到一个隐秘的角落)

李智恩“我这边放回去了，村长家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甚至门都是上次我离开的时候掩上的样子，顺利完成任务。”

许漓(点头)“硒烈呢？”

李智恩“在食堂…边吃边说吧。”

许漓“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