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侯府内,几人正坐在正厅之中。
百里洛陈坐在主位上,直接开口道:“殿下,一年多前,犬子在天启城与你见面,相谈甚欢,可没想到再次相见,却是这样的关系。”
萧若风亦是无奈,只能语气柔和道:“朝堂之上,风云难测。”
百里成风更是不满责问:“上一次见面,王爷从我这里带走了我的儿子,这一次又要带走我的父亲。”
萧若风:“上一次我带走你们的儿子,也平安地送回来了。这一次,我同样会尽力做到。况且也许这次并不是什么坏事。”
萧若风对这次太安帝无缘无故宣百里落陈去天启也是一头雾水,他也看不透太安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纵然外界对此事议论纷纷,甚至有不少人认为这是太安帝对镇西侯府下手的一个信号。
百里成风拍案而起,愤愤不满道:“好好的宣我父亲进宫还能是什么好事!”
百里成风的忧虑,秋月深感理解,毕竟叶羽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尽管最近已得到平反,但终究人已逝去。
秋月安慰道:“无论如何,侯爷此次必须前往天启。至少我们不能给太安帝留下给侯爷定罪的任何机会。”
百里洛陈对此毫不在意,反倒是放声大笑:“本侯从未畏惧过任何事,这不过是一次例行的叙职罢了,又有何惧。”
萧若风感激百里落陈的配合,问道:“侯爷打算何时启程?”
百里洛陈无奈道:“你都带着这一帮子人到本侯府门前堵着了,本侯还有得选吗?就明日吧。”
秋月和萧若风拱手行礼道:“多谢侯爷。”
夜色渐浓,镇西侯府的长廊上,萧若风与秋月偶遇匆匆归来的百里东君。原本还想和秋月打招呼的百里东君,却在瞥见她身旁的萧若风后脚步一顿,随后转身就要走。
萧若风叫住百里东君:“百里东君,我们说说吧。”
百里东君略作停顿,仍然决然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秋月见状,无声的叹了口气,有些事还是让萧若风亲自和百里东君说吧,她不便在场。于是她向萧若风道别:“风华,我不打扰你们的交谈了,我先告辞。”
萧若风微笑点头示意:“好的,你今晚好好休息。”
目送秋月离开后,萧若风朝着百里东君离去的方向追去。
在百里东君的院落内,萧若风为他斟满一杯酒,然而百里东君未理会,也未正眼看他。萧若风轻声叹息,低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年多未见,为何见了我就走?”萧若风问道。
百里东君:“懒得见你。”
萧若风顿了顿,随即试探性地问道:“是因为我来带你爷爷去天启吗?”
见百里东君依旧沉默不语,萧若风再次叹息道:“怎么不说话呢?百里东君,我说的对吗?”
最终,百里东君开口:“对。因为我看不惯你,所以懒得见你。”
他转身直视萧若风,继续说道:“我从乾东城千里赶路去往天启城,不仅是为了学武,还要学到更多的道理!稷下学堂是天下第一的学府,这个人是我的小师兄。小师兄,你能告诉我为何这次要我爷爷进宫吗?”
萧若风凝视着百里东君,默不作声。百里东君失望地叹了口气,也转过头去。
看到萧若风不愿回答,百里东君任性地转过头,带着一丝小脾气说道:“明日还要早起,小师兄请走……”
“实际上,我也不清楚陛下这次召见你爷爷去天启的真正用意。很多人认为这是陛下对镇西侯府的信号,但我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秋月也曾告诉我,陛下深知镇西侯府对北离的重要性,或许这次召见并非坏事。”萧若风说道。
“但我必须告诉你——这一次,无论如何,你的爷爷绝不会死。无论在路上还是到了天启,他都不会死。除非,我先死。”萧若风说完,起身离去,留下百里东君独自品酒。
随着酒杯的轻举,百里东君缓缓摇头,然后低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