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12月30日。
周六，下午。
一中初中部一年级三班举行了元旦晚会。
说是晚会，实际时间安排在下午，毕竟晚上学生们都要回家了。
这时候的学生总有一种朝气，开朗大方，内向的孩子很少，大家看起来都很成熟。
并不是说长相成熟，是说话。
林凌记得后世自己曾经看到一个视频，里边是九十年代高中生接受采访，热评是“原来爸妈年轻的时候就这么像爸妈了”。
她也是这样觉得的。
桌子被拖到两旁，露出中间一大块空地，这是表演的场地。
有望入团的张永强现在很有表现的欲望，一上来就起范儿似的开口：“咳咳，我先来打个样。”
然后他抑扬顿挫的朗读了首诗歌。
接下来又是关系好的同学三五成群的唱歌，别管调子准不准，每个人都声音洪亮，不惧其他同学的起哄。
林凌找王老师去借乐器，挑了半天都没有合适的，最后还是借的宋莹的手风琴。
她一起手，习惯性的拉起来送别——这首歌绝对是她今生演奏、唱的次数最多的那一首。
庄图南坐在座位上，看向讲台上拉着手风琴唱歌的女孩，唇角忍不住上扬。
他猜她肯定是表演这个习惯了。
还没想换音乐，台下已经合唱起来了。
等林凌坐回到座位上，她摸摸鼻尖，难得感觉有点尴尬。
席皙看起来雀跃极了，她兴奋的摸着林凌放在桌上的手风琴，把自己的瓜子分给她来吃：“姗姗，你还会什么乐器啊？我在电视上看过你弹钢琴。”
“唢呐。”林凌淡淡道。
席皙：“……”
不管怎么说，唢呐和吴姗姗的气质，也太不搭了吧！
席皙瞳孔地震，但又着实好奇，她实在想知道，对方吹唢呐的样子，得多好玩。
她伸手攀住林凌的手臂，眨巴着圆滚滚的眼睛：“姗姗，我可以去少年宫听你吹唢呐吗？”
“应该可以？”她回答： “我去问问王老师。”
席皙去应该也不会打扰别人上课，现在她在少年宫主要学乐器，接过了王老师伴奏的工作，都能算是助教了。
*
寒假、过年，对学生来说简直是最快乐的日子了。
如果不需要林凌做家务的话。
吴家的家务量并不算多，刚开始张阿妹总是把洗碗的事情安排给她，林凌就会扯着嗓子大喊说：“爸，张阿姨让你去洗碗！”
后来张阿妹就不找林凌，直接让吴建国去洗。
打扫卫生、做饭这些事情都是张阿妹来做，洗衣服什么的，张阿妹洗她、小敏、吴建国的，林凌自己洗自己的，至于小军，本来吴建国想让林凌替他洗，但被她用学习忙给推掉了。
每个月都能收到一张孩子的成绩单，从没有考过第二名 ，全科近乎满分的优秀学生让他俩不敢太苛待她。
尤其是这半年，他们几乎每天都会听隔壁的庄老师夸他家姗姗，他坚信，姗姗一定能考上大学。
吴建国起初有些不敢相信，这孩子现在学习好，高中还能学习好吗？到了大学也可以一直保持优秀吗？
他心里有很多怀疑。
但听多了庄老师的话，他心里似乎也相信起了。
林凌：是被洗脑了吧？
至少是往好的方向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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