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步说话吧，始皇陛下。” 林凌轻叹了声，语气平缓和煦。
嬴政微微颔首，将她带进一处略显华贵的酒肆，引着林凌入座。嬴政亲手为她斟了一杯酒，语气诚恳，道：“请仙子教政长生之法。”
昔时，便有传言，言及周天子曾见西王母，周穆王驾八骏西征，抵达昆仑山，与西王母宴饮于瑶池。
但他未曾求得长生不老之法，最终死于他继位的第五十五年。
嬴政自认，他的功绩比周穆王更大，他是前所未有的皇帝，凭什么不能求得长生呢？
“我无法教你。”
“为何？”
他的声音急促。
林凌转头看向他，目光清泠泠的，似乎不夹杂任何情绪。
嬴政听见她说：“凡间帝王想成仙，你舍得下手中的权势吗？还是说你想千年万年做人间的帝王？”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但偏生林凌这样问，他就能知道，在她这里，她不接受这样的回答。
四目相对，林凌蓦然笑了出来，她倒是很愿意为自己很喜欢的皇帝解惑。
“你的眼中始终只有这个偌大的国家，可曾低下头看一看受苦受难的普通黔首？”
“黔首？”
“你甘心死后只做个没品没阶的小小仙吏？”
嬴政沉默的看着林凌。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活着无法长生，死后却无法掌握权柄。
该如何选择呢？
“罢罢罢！”林凌起身，笑吟吟道：“待六年后，咱们再会吧，那时你告诉我你的抉择。”
六年后……
嬴政大概明白了，他垂下了眼皮，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垂，她的意思是，六年后他要到死期了。
“别太信那些道士的话，丹药也少吃些。”林凌轻叹道：“省得六年后我来找你，你却早早的死了，去地府投胎转世。”
“……多谢仙子。”嬴政缓缓开口。
离开咸阳后，林凌便四处闲逛，也不能说是闲逛，她是往东走的，自咸阳往东便是原先的赵国，再往东是韩国，再往东南方向，是她曾经生活过的莒国。
她并没有乘云赶路，反而是靠着腿脚一步步往东而去。
遇见有人生病、受伤，便出手替他们诊治；看到有人受困，就出手相助；若有人需要帮助，能帮一把就不会见死不救……
不管怎么着，一路下来，至少华阳这个名号重新响彻世间。
……
九重天上。
孙悟空拖着哪吒在天上看林凌，他笑呵呵道：“瞧瞧，小太子，阿凌可与你我不同，她是个心有凡人的慈悲人呢。”
哪吒唇角扬了起来，他应了一声，说：“阿凌心善，为人为神，她都有颗慈悲之心。”
他与阿凌修的道是不一样的，虽说阿凌是因着他的血入道成仙，但他们走的路是不一样的。
他是战神，修杀道，而阿凌却是善神，修的是普济众生的道。
孙悟空见他笑着，白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但唇角却也勾了起来。
作者2.0［西王母赋诗：“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穆王答：“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穆天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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