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山外不知道被哪个人立了个牌子,上书“神医谷”三个大字,但只有林凌和宋墨两个生活在祁阳山的人才知道,这里只是个山,没有谷。
大明也不是每个人都正常的,哪个朝代都有自己的抽象的人。
林凌心想: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
宋墨弯了弯眼眸,难得流露出一丝笑意,半年前,他过完了十七岁的生辰,如今都算得上是快要及冠的大人了。
原本宋墨是很高兴的,他的谋划很是顺利,即便遇到烦心事,在林凌眼前,他也从来不会流露出异样的情绪。
但不久之前,他不知道查到了什么,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
林凌关切看他,问:“你真的没隐瞒我什么吗?”
“如果至亲之人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会原谅他们吗?”宋墨突然问道。
“不会。”林凌抬眼,一脸认真道:“原谅、感情,这些都是很珍贵的东西,我不会轻易分给不相干的恶人。”
说不好听点,能伤害她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她虽然当过神,但又不是佛祖,不讲究割肉喂鹰这种美好的品质。
但行好事,她做她的善事,也只在乎无辜善良的普通人,至于其他的像宋墨言语间特指的宋宜春那类,她绝对没可能将他们与其他人同等的对待。
就像孔子所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得了林凌的回复后,宋墨仿佛卸下一层枷锁,他原本也并不在意宋宜春与宋翰,他只想叫他们死,怒气和恨意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但在濒临爆发时却又收敛住了——他不想叫林凌讨厌他。
这是他如今活着除复仇之外唯一的留恋了。
他轻轻的笑了下,突然伸出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细长的锦盒,打开盒子,里边是一支款式简单的珍珠发簪。
“凌姐姐,我给你戴上吧。”他说。
林凌抬手摸了下自己脑袋上简单的发髻,点头道:“可以啊,这发簪还挺漂亮的。”
“嗯,你喜欢便是它的荣幸。”
这是他离开宋府时身上带着的唯一的财物,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想过卖了它,但却在这时候与她重新相遇。
幼时的相处不算长,但宋墨依然记得她脸上温柔的笑意,与初见时的情形。
后来境遇反转过来,从他救她变成了她救他,但依然是他们两人,这一点从未变过。
发簪插进她的发丝间,素雅别致的发髻与这支簪子相得益彰,莹润的脸颊与珍珠的柔光也很相宜。
她值得更多更好的东西,纵然万种珍宝摆在她面前,都及不上她的半分光彩。
并不是情人眼中出西施,不只是因为外貌,更多的是她给予他的温柔与支持。
或许,该到一切终结的时候了。
宋墨暗下决心,他要复仇,要掌握权势,要世人再也不能轻视他们半分。
林凌摸了摸发簪,含笑转头进了药房,她最近有了些头绪,宋墨的毒并不是不能解了,只是有一味药或许要换,即使这味药效果极佳,但却必须得替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