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两日后,终于抵达清河郡。
崔府。
崔广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躺在床上,咳嗽不止。
待缓过一口气来,目光一直看着门外。
崔三娘知晓,他在盼着崔风回来。
“阿兄,你放心吧,我已经给西州去信,风儿这两日就能赶回来的。”
正说着,崔风一行人风尘仆仆赶到漼府。
“阿爹!”
崔广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儿子回来,喉咙嘶哑,笑着开口道。
“风儿,你回来了?”
崔风看着床上这个病魔缠身,皓首苍颜,瘦骨嶙峋的老人,泪水瞬间浸湿了眼眶。
数年不见,再见竟是这样的场面。
“阿爹,是孩儿不孝。”
子欲养而亲不待!
岁月竟是如此残酷。
崔广笑笑,虚弱地说道,“我儿有出息了,这几年战功累累,为父很开心。”
崔广细数他这一生,幼时,崔氏没落,他以才学扬名,授中书博士,撰国史,拜散骑常侍,后来做了太傅,又封了太保,侍奉了三代帝王,才让漼氏有了如今的地位。“吾,荷先帝厚恩,位至于此,本该去而无憾,可却舍不下坞水房这一脉子孙啊。”
崔风连忙说道,“阿爹,以后有我在,我会保护好家人的。”
崔广又看向漼三娘,“三娘,当初为兄让你跟李氏七郎和离,实属迫不得已,你可曾怨我?”
崔三娘眼眶红着说道,“阿兄,我知道你是为了崔氏。当初,李家得罪了高皇后一族,为了不连累崔氏,我只有跟七郎和离。妹妹不怪你。”
崔广欣慰地笑笑,“那就好。”
时宜此时才得知当年阿爹离开的真相,震惊不已,悲痛万分。
崔广弥留之际又看向崔风,“如今我儿已到成家立业的年纪,奈何为父无法再为你操持了。”
崔风擦了擦眼泪,强装笑颜,“阿爹,儿已有意中人,就在门外。”
崔广一听,眼神亮了一瞬,有些激动地说着,“快请进来,让为父见见”。
崔风连忙跑出去,将宏晓誉带进来。
宏晓誉躬身行礼。
“这是南辰王府的宏将军,孩儿仰慕她已久,望阿爹成全。”
宏晓誉听闻漼风的话,有些惊喜地看着他。
崔风目视着她,眼中满是温情。
崔光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了然。“如此甚好。”
崔广已经无力再多说什么了,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
“日后,崔家,就交给你们了。”
话落,漼广闭上了眼睛,手臂垂了下来。
众人悲痛不已。
崔风一脸哀伤,痛哭出声。
宏晓誉看着他难过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她从小是孤儿,没有体会过这种亲情。
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只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府内筹备着漼广的丧事,门墙上挂满了白幡,漼府内外充斥着哀悼气息。
当夜,时宜趴在窗边,满怀心事,流着眼泪,伤心不已。
周生辰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她。
时宜看到周生辰,抱住他,哭泣出声。
“阿辰,我想回西州。”
周生辰知晓她是因为得知她阿爹的事情,一时接受不了。
周生辰回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周生辰看着怀里的人,摇头失笑。
时宜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嘴巴嘟着,睡着了还时不时抽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