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宴请新科进士,所以全府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府内的花园,邬盈走的也很顺利。
只是在快出府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人。
邬盈本欲低头绕过他去,可反复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叫住了他:“纪探花。”
纪咏回眸,他略一思忖后便迎上了一抹笑:“邬姑娘。”
“你我只幼时在寺中见过一面,没想到你还记得。”
“姑娘不是也记得在下吗?”
邬盈笑了笑,她记得他是因为前世,一个超脱世俗之人,剃发为僧,光是那三寸不烂之舌,差一点都说动皇帝出家了。
他这样智多近妖的人,天下又有几人?
自然是印象深刻些。
“听闻公子会些医术,阿兄常年被肺病所扰,不知能否请公子闲暇时为阿兄请个脉?或者举荐些世外高人?”
纪咏看着邬盈,他会医术这事除了近亲之人,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而他们之间多年未见,这个听闻又有多少成分在呢?
不过聪明人说话,向来也不多费口舌。
“我认得一玉泉道人,近日恰巧游历至此。”
邬盈双手交叠行礼:“那便多谢公子了,往后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定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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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盈抵达定国公府的时候,天上开始下起了雨,本就阴沉的天随着黄昏来临也阴暗下来。
定国公府被缉影卫层层围住,邬盈想要找人其实是比较困难的,但是她既然敢独自前来,那必然是有法子能找到他的。
只见她将手放在嘴边轻轻吹响,没过一会儿便来了人。
“你是何人!”陆争是循着哨声来的,可到达此处时见到的却是头戴帷帽的女子,明明那声音的曲调是他们的少帅宋墨与他们之间特有的暗号。
“在下邬盈,是来寻砚堂的。”邬盈知道陆争是可以信任的人,便也毫不避忌的将帷帽打开,“陆公子放心,我与砚堂是旧交,不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害他。”
陆争也想开了,宋墨的暗号总不会是旁人教她的:“少帅已经进了定国公府,姑娘随我一起在外面等吧。”
他还是觉得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放心,一会儿少帅出来,若是这个女人耍诈,他离得近些,也好结果了她。
一行人没有等太久,就看到宋墨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翻墙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照料孩子的乳母。
宋墨在看到队伍中多了一个人时微微皱眉,正要斥责时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盈盈秋水,淡淡春山。
“浮云一别,砚堂近来可安好?”已经摘了帷帽的邬盈拿帕子掩唇轻咳了声。
素白的帕子上绣着两朵太阳花,宋墨记得这方帕子,幼时受伤,皮开肉绽,这方帕子给他包扎过,只是后来又被帕子的主人讨了回去。
宋墨解了外面的披风,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邬盈面前,给她穿戴好:“为什么来这儿?夜黑风高,怎么?你不怕了?”
邬盈六七岁时还是怕黑的,宋墨挨打来她这儿躲着,可邬盈每每快近黄昏时就要将人赶回去,借了个月黑风高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