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平行世界
婚礼后的第三十七天，林夏在时家花园的玻璃花房里发现了一株茉莉。嫩绿的枝叶间缀着星星般的白花，在晨光中微微颤动。她伸手触碰花瓣的瞬间，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林总监，您要的2018年项目档案找到了。"助理发来的消息下方，附着一张档案室照片。在模糊的背景里，一个熟悉的侧影让她的呼吸停滞——楠溪江正在和林氏的技术总监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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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彦的黑色奔驰停在林氏大厦时，雨刚好下大。林夏透过雨帘看见大堂里正在签到的楠溪江，他西装革履的样子陌生又熟悉。当电梯门在34层打开，她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通红的眼睛。
"好久不见。"楠溪江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青石。他手中文件夹露出"智能安防系统"的字样，正是林氏最新招标的项目。
雨滴在玻璃幕墙上蜿蜒成河。林夏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那道苍白的印记像个月牙形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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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书房里，时彦将热牛奶放在林夏手边。"今天遇到他了？"他突然开口。玻璃杯底在柚木桌面上磕出轻响，奶液晃出细小的涟漪。
林夏的钢笔尖在合同上洇开墨团。落地窗外，整个城市的灯火都浸泡在雨水里。时彦的手指抚过她僵硬的肩线："下周三的招标会，你可以不用出席。"
当房门轻轻合上，林夏打开锁着的抽屉。里面躺着楠溪江当年送的老式相机，取景框里还卡着半张没拍完的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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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公寓里，楠溪江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招标文件发呆。茶几上摆着苏晴送来的企划书，扉页别着烫金名片——时氏集团投资总监。窗外霓虹在雨水中晕染开来，像打翻的水彩。
他拿起手机又放下，最终点开加密相册。照片里的林夏站在河岸，阳光穿透她扬起的发丝，在2000万像素的镜头里纤毫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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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标会当天，林夏还是来了。她坐在评审席最边缘，看着楠溪江在投影仪前演示系统架构。当3D模型旋转到某个角度时，她突然认出那些代码结构的排列方式——是他们大学时一起设计的算法雏形。
时彦的钢笔在评分表上轻轻敲击，节奏恰好是《夏日私语》的旋律。那是婚礼上她唯一允许播放的，楠溪江创作的钢琴曲。
散会后，林夏在安全通道堵住了楠溪江。应急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株被暴风雨摧折的植物。"为什么回来？"她问。楠溪江的喉结滚动："你知道的。"
走廊传来脚步声的瞬间，他往她手里塞了张存储卡。上面贴着的茉莉干花，正是奶奶老宅院子里那株的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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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林夏在书房读完了存储卡里的文档。晨光初现时，她拨通了时彦的内线电话："我要参与新港区的项目。"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然后是带笑的反问："以林总监的身份，还是时太太的身份？"
挂断电话后，林夏打开衣柜最里层。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连衣裙静静挂着，口袋里还留着当年河岸的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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