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在礼成后,便被人送到婚房中。
丫鬟扶着她走到床前后,就退下了。
这四方之地就只剩下南枝一人了。
南枝盯着眼前这一块红绸半晌,伸手一把将它揭下。
“成亲什么的,果然还是好麻烦啊……”
南枝躺上床,顺手抄起床上撒着的一些红枣、花生、桂圆、瓜子,本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道理,她想也没想便将它们通通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还挺好吃。”
南枝有些意外,便又拣着吃了许多。
吃到最后,她又觉得有些腻了,当她收手想做些什么时,却又发现无事可做。
南枝意外的发现,今天晚上她竟难得有空闲时光。
那就奖励自己早睡吧!
南枝想着,便伸手去翻被子,谁料,烛火微动间,晃进来一个人影。
南枝:……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
“七皇子?你来这做甚?”
不是说假成亲吗?
“做戏做全套。”君来仪淡声道,算是解释。
他话落,便脱去鞋袜,往被子里钻。
南枝麻木地看着他爬上床抢自己被子。
很好,南枝微笑, 然后一脚把人给踹下去了。
“七皇子殿下,我想只要我们二人今晚共处一室,就不会叫外人生疑了吧。”
南枝状似语气充满歉意,“今天晚上就先委屈你一下,打地铺吧。”
君来仪从地上缓缓起身,“啊,姐姐,你好狠的心。”
南枝无所谓的耸一下肩。
他刚刚不还很高冷吗?原来是装的。
她倒要看看他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只听君来仪话锋风一转,“不过——,你可能没料到,这屋里可只有床上那一床被子。”
南枝傻眼了。
坏了,失策了。
她破防了,“你这七皇子府怎么可以穷成这样?”
南枝权衡利弊了一下,最终妥协,让他上床了。
她睨了眼床上的一条青色,又看了眼,跟没事人一样的君来仪。
心里暗暗嘀咕,没发现吗?莫不是有眼疾?
……
在七皇子府的日子,与南枝而言,过得还算愉快。
府内有一片池塘,养了一些长的红啊黄啊的鲤鱼。
南枝喜欢站在池塘边看群鱼戏水,顺道效仿古法种花。
待她把种子种入泥土中时,擦了擦颈间的薄汗,暗自期盼花开似绵,繁华瑰丽。
南枝半倚着锄头,虽然她也不知道她种的是什么花,但是只要最后花开朵朵,叫人赏心悦目就好了,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其实,就现在这个状态,南枝觉得嫁没嫁人好像没太大区别,只是换了个地方住而已。
至于其他……
“姐姐!”
一听这声,南枝便知是君怀袖来了。
“怀袖,你怎么来了?”
君怀袖的双手一把环住南枝的一只手臂,“因为人家太想你了。”
“这才几天没见吧。”
“话不可以这么说。”君怀袖张口就来,“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天没见啊,这都多少个秋啦?”
南枝浅笑嫣然,“好,那我也想你啦。”
君怀袖冲南枝甜甜一笑后,便开始四处张望,“咦,奇怪,怎么不见我皇兄?”
“他有事出去了,要很晚才能回来。”
至于君来仪在忙什么事,南枝猜,他也许是在练兵,又也许是在杀人。
这几天,少年郎身上都沾染着很浓的血腥味。
也不洗干净点回来。
令南枝嫌弃的直皱眉,于是乎,刚上床睡觉不满一天的君来仪又被迫下去了。
想到这,南枝敛眸。
这七皇子在此前十余年的时光中,沉寂且默默无闻了这么久,现在他又要开始闹腾了,这一出手就来收买她。
南枝眸色渐深,这其中必然十有八九不对劲。
突然之间,有点后悔嫁到这七皇子府了呢。
南枝叹气,草率了。
“他就不用上朝的吗?”君怀袖这时又问道。
“闲散王爷上什么朝?更何况他还有丝异域血脉。”
君怀袖恍然大悟,“哦∽∽,不懂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南枝招来下人帮忙放下锄头,一切完毕后,听到小姑娘这一言论,不免失笑。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君怀袖的额心,“你怎么能这样?他是你皇兄诶。”
“这个暂且不提。”君怀袖再次双手换上她的手臂,又轻轻摇着,问道,“姐姐,既然皇兄不在,不如今晚我陪你睡吧!”
南枝瞥见小姑娘这一副兴奋模样,便知她这又是有了什么鬼点子。
唉,南枝突然有点想感慨一句,年轻真好啊,有的是活力。
不像她,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
一想到还有一堆账本没看,南枝就头疼。
南枝拒绝了君怀袖的请求。
君怀袖伤心,君怀袖难过,君怀袖开始在地上打滚。
南枝:……
她有时候是真的蛮想问问君怀袖,这世上是不是已经没有她在乎的人了?
怎么总是随时随地发疯啊?!
这跟当众拉屎有什么区别?!
“我不要,我不管,我就是想和姐姐睡觉嘛……”
君怀袖突然暴起,抱住了南枝的腿。
“姐姐,要怎样你才愿意跟我一起睡,需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啊这……大可不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