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芯小姐,小姐。
冷,好冷。
像是四肢百骸都被寒意入侵。
而耳边传来的是模糊的呼唤声。
眼皮重得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浮沉之间,她才终于有了几分力气,得以睁开了眼睛。
芷芯小姐,你终于醒了。
面前的竟是她的侍女。
她还在英国公府时的侍女。
宋琬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一双杏眸茫然地打量过四周,此刻,她竟身在英国公府的房间之中。
宋琬阿兄呢?
她赤着脚便走下床。
全然不顾仍在滴着水的发尾,亦不顾此时她只着了一层薄薄的里衣。
宋琬阿兄在哪里?
芷芯小姐,世子将您从湖中救出来之后便回自己的房间了。
芷芯您快穿上鞋履,地上凉。
芷芯全然不懂此刻小姐为何这般。
只是拎着她的鞋跪在地上为她穿上。
宋琬湖里?
怎么会是湖里。
他们不该是在寺庙的后院中么。
而她不是已经……
这样想着,宋琬的指尖便抚上了自己的脖颈,白皙的肌肤光滑至极,没有半分伤痕。
红木桌上的铜镜还反着光。
正正好照出她此时的模样。
竟是十余岁的她,少女的面上还有几分稚嫩,身后垂落的乌发也方才快要及腰。
芷芯小姐忘了吗?
芷芯一边为她穿着鞋一边说道。
芷芯世子方才得胜回京,小姐觉得世子对小姐太过疏离,非要装作意外地跳进那湖里。
一时间,宋琬几乎有些站不住。
她故意跳入湖中时,还是与长大后宋墨的第一次相见,她只知道有一个身在军营的兄长,可他却不常回家。
瞧见他的第一面,她便生了坏心思。
她的阿兄太过清寒,让人觉得触碰都是一种罪恶,而她偏想染指他。
她落水后,宋墨也的确救了她。
接着,她便越来越大胆的撩拨他,借与他一同读书时悄悄拉起他的小指,一同用膳时去脚去碰他的小腿。
直至那一夜,钻入他的房间。
宋墨竟没有拒绝她。
只是那双眸子又沉又暗地望向她几乎暴露在他面前的美好的胴体,随之,热烈的吻夺去了她的呼吸。
他们的关系渐渐暴露,阿兄亦因为她在京城中身败名裂,做什么都因这事而饱受议论。
直到因为这事,同她一起死在寺庙。
宋琬来得及。
宋琬还来得及。
只要她不再靠近他。
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芷芯小姐在说什么?
芷芯的眸中尽是疑惑。
芷芯小姐不是说若是世子将小姐救上来就要去关心世子么?
芷芯要现在去吗?
宋琬不。
宋琬却斩钉截铁地拒绝。
可这样,倒让芷芯愈发疑惑。
宋琬阿兄也落了水想必也该好好休息才是,我就不去打扰阿兄了。
她颇为生疏地扯出一个理由来。
然而此刻,闺房的门被叩响。
落在门扉上的是一道颀长的身影。
陆鸣小姐醒了么?
陆鸣世子说,若是小姐醒了,还请去看看世子。
是陆鸣。
上一世分明是她主动去看宋墨,却无论如何都没能进的了他的房间。
可他如今竟然亲自来请她。
——
非亲生。伪骨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