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散去之后,只剩下国公府的人,邬阁老有事率先离去,邬善倒留了下来。下人们竟在正厅中又上了一桌菜。
宋琬与宋墨坐在一处。
而邬善便在她的对面。
邬善祖父还有事务要处理便先走了一步,婚约的事便让我来同国公大人交谈。
邬善率先开了口。
说这话时,他柔和的目光还落在了宋琬身上一瞬,恰好与她四目相对。
而她身旁的宋墨便冷眼瞧着他。
邬善祖父的意思是明日便将聘礼送来,待到下月底便成婚。不知国公大人与夫人意下如何?
宋宜春对此却并不上心。
这桩婚事也不过是为了堵上那悠悠众口,更是为了结交邬阁老。
宋宜春婚事当然是早点完成的好。
宋宜春明日送来便送来吧。
他身旁的蒋夫人亦是应道。
蒋夫人对,明日送来也好。
问完他们二人的意见,邬善转而又看向了宋琬,此刻她却有些心不在焉,如坐针毡。
邬善宋小姐觉得如何?
邬善却并未看出。
第一次见她时,他从未奢望过有朝一日可以娶她,如今倒像是天大的恩典砸在他的身上,叫他无时无刻不在开心着。
可宋琬却并未听到一般的。
皙白的指不断抚过方才从发髻上摘下来的那山茶花簪子,柳眉蹙起。
邬善宋小姐?
直至邬善将她的思绪唤回来。
宋琬如梦惊醒地看向他,却失手打翻了几案上的茶盏,溅起的茶湿了她的衣裙。
宋墨这么急做什么。
宋墨的声音冷然。
不知是在说宋琬还是在说邬善,只是骨节分明的指递给了宋琬一方帕子。
在那帕子递到眼前时,宋琬下意识地抬起头去,却只瞧得见他那黑瞳中的漠然。
不行。
他始终是个未知的定数。
还是早些将婚事成了的好。
宋琬我觉得明日便很好。
宋琬的余光落在身旁的宋墨身上。
他未置可否,却只是抿着唇。
微垂下眼,像是不会插手的样子。
邬善那便好。
邬善眸中欣喜更显然了些。
只是却与对面坐立不安的宋琬对比鲜明,坐在宋墨的身旁,她总觉得有股寒气暗暗传来。
像是要将她给冻死一般。
好在这饭结束得很快,宋琬亦被蒋夫人催促着去送邬善,她便逃也似的从宋墨身边站起来。
只是却未注意到那簪子落地。
方才要走,宋墨那如修竹般的指便攥住了她的腕,微凉的指尖落在肌肤之上,却似有滚烫的温度蔓延。
宋墨簪子掉了。
宋墨拿好。
他送的簪子再次被他放在宋琬的掌心。
那栩栩如生的山茶花就像是要提醒她什么一般,可宋琬却不想去想了。
宋琬多谢阿兄。
指尖蜷了蜷,将那簪子收好。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邬善身后离开,根本没有察觉到背后宋墨那阴郁的目光。
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本是心不在焉地跟在邬善身后,可邬善却蓦然停了下来,见她又险些犯迷糊地撞上他,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邬善宋小姐,你当真愿意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