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烛光摇曳着,映照出宋琬那被蒙上了眼睛的模样,鼻腔内浓重的血腥味扑鼻,她的柳眉微蹙。
如今什么也看不到。
还要被纪咏要挟着给他上药。
纪咏涂个药而已,你怎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他偏在此时转过头来看她。
宋琬一时感知不到二人的距离,只知道他那灼灼气息具她极近,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却险些跌下去。
好在他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
微凉的指尖触到她,让她瞬间红了耳朵。
心中只能默念,他以后会出家的。
纪咏你坐稳了,摔下去摔坏了脑子我可不负责。
纪咏说罢,便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来,里头的伤药都是他精心配的。
可比她请来的医师上的药好多了。
若不是此刻夜已经深了,他也当真想找个男人来给他上药,而不是一个闭着眼还需他指导涂哪里的小姑娘。
那小瓷瓶一打开,淡淡草药味便扑鼻。
纪咏捧着宋琬的手,将药膏缓缓倒在她的指尖,却发觉她的手在颤抖着。
有些好玩。
宋琬你告诉我要涂在哪里就好。
宋琬别碰我了。
宋琬向来是遇强则弱的。
平日里,撩拨旁人皆是在那人要么老实要么高冷些的情况下,还从未遇到过像纪咏这样的。
他这人不守世俗的规矩。
还有些不要脸。
纪咏现在是你要碰我。
果不其然,他哪怕赤裸着胸膛,在她面前都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坦然至极。
宋琬是这里吗?
宋琬试探地为他的伤口涂抹药膏。
然而什么都看不到的她,那纤纤玉指缓缓的越过了纪咏,险些摸到了墙面。
纪咏对对对,就是那里。
纪咏你再往前一些或许能给这墙治一治它的陈年旧疾。
纪咏又无奈又觉得好笑。
骨节分明的指倏地攥住了她的手指,将她引回了正确的方向,顺着他的脊背而上,到了那处隐隐作痛的伤口。
现在夜里这般冷,他的肌肤却是烫的。
让宋琬极想收回手。
可又只能继续下去。
宋琬你以后会出家的对吧。
宋琬忽然间问道。
倒是让纪咏分外地猝不及防。
纪咏我看着很像失去了世俗欲望的人吗?
他当然不像。
就算是出家做了和尚,也像个妖僧。
纪咏却开始细细想着这个问题。
他会出家吗,从前他都没有想过这件事,待在寺庙不过因为寺庙清净,让他的心亦静了下来。
宋琬万一你日后就失去了呢。
她只能借着谈论这些事,让自己分心些,不去想他赤裸着的背。
纪咏可我现在没有啊。
纪咏轻哼一声。
纪咏说不准哪一日我看上了宋小姐,便更不想远离这世俗了。
纪咏到时候我会一直缠着宋小姐。
他故意吓唬着她。
转过身去,却见她垂落的发丝微微而动,便露出额间那快要留下疤痕的伤,想来应是不怎么喜欢这疤痕,用头发遮住。
毕竟没有几个女子喜欢脸上留下疤痕,尤其是长得好看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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