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孟越就借着课间操的十五分钟拉着林夕涵的手就连走带跑地来到十班门口。尽管自己内心已经打了很多遍草稿,跟别人对过很多次,但只要是面对赵荥,这些话语到嘴边也只会偷偷溜走。
所以这次林夕涵看到十班下课后就瞅准时机从前门一个胳膊肘把孟越推进去,赵荥就坐在讲台下第一排靠窗户的位子,一抬眼就被孟越快要摔倒的身影涌进视野。她眼疾手快把孟越拉住之后,似乎意识到不太妥当,便挑了挑眉头冲她笑着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因为是在第一排,而赵荥又不是靠走道的位子,所以孟越每次只要来到教室里就只能站在讲台上,而此时二人站的地方恰好又是讲台正中央。孟越身上的窘迫感都快要溢出来,赵荥也发现了这点,体贴地跟她一起走到教室外边。
“现在……可以问我问题了吧?”看着眼前少女故作镇定挠着后脖颈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而孟越看到后也只是闷闷地说了句“你再笑……”
赵荥却还使劲儿地朝孟越那边挤,虽然她确实只是单纯地想问问孟越刚才说的什么,可距离着实有些近。孟越一扭脸鼻尖就差点儿怼上赵荥,这让她刚才还不算红的脸瞬间涨红起来,心脏“咚”“咚”地跳跃着,直冲嗓子眼儿,似乎是想要冲出主人的躯壳跳到心爱之人的手心。
孟越一想起要问的问题时,连忙把脸别开,刚才还僵着的手也只是笨拙地轻轻推开赵荥,与她拉开合适的距离。
嘴微微抿起,深呼吸一口气,稳定好情绪后才开口“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在食堂打工的话能赚多少啊一次?”孟越的两个圆溜溜的大黑瞳无辜地眨着,就这么眼巴巴地看向赵荥。
赵荥久别后又再次看到这双黑的特别的眼眸,只会再次让心跳乱了节奏,但并没有让孟越发现。当听到“打工”这个词时,不禁笑着反复低语“打工”这两个字。
孟越听到后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什么了,便眉尾下拉,看着可怜巴巴地,连忙朝赵荥实施三连问“打工怎么了?”“这个词是不是用的不太恰当?”“你笑什么呀!”
赵荥看着她被自己的笑急的团团转的样子更想笑,但还是跟她说“好了好了,没笑什么,我们打工不赚钱的。”孟越看着赵荥的眼睛,确定她没有骗自己后,心里却在想着她家里是不是变困难了,又小心地看了看她的手心跟衣角。
赵荥注意到后也没有拆穿她,只是简单地笑着说自己只是单纯不想花饭卡里的钱,还打趣道要把饭卡里的钱转化成自己手机里的余额。孟越听了这才暗暗吐出一口气,但问完之后又不知道该聊什么后心里又在奋力挣扎。
好在这时上课铃响起,孟越连忙向赵荥打了声招呼就马上跑到楼梯间。她们学校一栋教学楼有很多个楼梯,离她们两个班最近的是靠东边的四面透光的楼梯,赵荥恰好在那里能向孟越打招呼。她又看着孟越回到教室里后才回到教室里,不过她看到孟越旁边还有一个女生,是第一次来找她时就陪在孟越身边的女生,不由得皱了皱眉,便坐到位置上继续听课。
政治老师踩着响铃的点珊珊来迟,是个只剩下后半边头发的秃顶,不过岁数不大,讲课讲的又很好,再加上脾气柔和,所以在学生们眼里他一向很受欢迎。
但其实赵荥和孟越都发现一个定律,高中老师脾气大多都比初中要好,而且文化素养也明显提升不少。也不知是市里的教育资源本就是这样好,还是确实是学历高的缘故。
他走上讲台后一边调整着手里的小蜜蜂,一边向同学问道“我让你们借的必修四借到没?”台下响起整齐的“借到了!”
调整完后把麦克风对准自己的嘴严肃地强调“必修四讲的哲学,哲学这一块向来都是每一届学生常常抱怨的一大难点,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很紧张。虽然下次考试会考必修三多一点,但是我们要把大量的课堂时间花费到必修四上,必修三我上次画的知识点你们下去自己背会就行了,好吧?”
老师的强调也同样让赵荥更加严肃起来,看着PPT上的一道道被划横线的知识点一个也不肯落下,一一记到笔记上。
中午吃完饭的孟越趴在桌子上,她坐的是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子,因为本来就是刚好够着分数线进的学校,这个位置已经是她目前考的最好的一次争取到的位置。窗帘因风的吹动而向外鼓起,刚好拂到孟越脸上。
她起身抬手把那烦人的窗帘用扣子扣上,坐了下来揉着太阳穴,想到了家里的琐事和每次刺眼的成绩单,她垂下眼眸,看着面前初中写的的目标单上明晃晃写着。
“如果能和赵荥考到同一所高中那就太好了!那样的话我就要更加努力,追上她!嗯……也希望能早点考到大学,真想快点儿离开他们……”尽管纸张的边边角角已经因为时间的摩擦变得蜡黄或者卷曲,甚至溅上了几滴油渍,但孟越依然保存着它,直到大学毕业……
身旁的男同学像丝毫没看到孟越一样,打闹的间隙便直接撞到孟越身上,却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只是转身看了一眼她,孟越察觉到痛感后便瞪了回去。可那个男生见了只说“同桌,对不起昂,下次请你吃东西。”刚一说话就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跟身旁的人到教室外边玩儿。
孟越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自己的同桌是个有背景的人,从他脚上的鞋,发型的打理,腕上的手表,明显跟别人比起总是崭新的校服和他那随意的性子。无一不印证了他不是孟越可以得罪的起的人,她哥哥孟璟澜不就是这样的下场吗?
厕所里总是泼向他的脏水,等着他的拳头,和即使家长班主任介入调节,下场却只是让他一个受害者转到普通班的结果来看,孟越再傻也不会傻到让一个家庭条件充裕的男生向她道歉。这个人还是她未来一个月的同桌,尽管这只是一件小到对方可能转脸就忘掉的事情,她也不敢想象一个月内被人持续“攻击”的情况。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午休时间一晃而过,看了一眼课程表,发愁地凑了凑脑袋,又是难熬的四节“硬”课。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