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班里的赵荥对许珩琰那晚的事情一概不知,只是重新坐回位子上,不紧不慢地整着桌兜。
直到下午本来约定好的打羽毛球的时间也没见孟越过来,她本想着临近考试,她紧张一点儿是应该的,于是也没多管。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一整天,赵荥下课除了做题时被难得扣头皮,就是被李诗颜硬拉出去在楼道里晃悠。赵荥终于没忍住开口道“孟越她怎么了?她今天一天都没来找我。”
李诗颜听了后先是心里一颤,别过头捂上嘴露出一个满是欣慰的笑容,害怕赵荥发现端倪,她就慌忙调整情绪转过头来,清了清嗓子“咳,那你怎么不主动去问人家啊?她都主动来找你这么多次了,你就是个死鸭子嘴硬的!”说完还皱着眉点了点她的额头。
夏季的晚风即使是有,吹的也是让人背后打湿的热风,可孟越依然总爱趴在栏杆上往外望。这个晚上也不例外,但林夕涵看出她有心事,“怎么?今天不去找她了?”孟越自然是知道她口中的“她”是谁。
本想着就此隐瞒过去,可林夕涵怎么都不肯放她走,在林夕涵的死缠烂打下孟越最终只能妥协,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事情。
林夕涵听了后只是满脸无语的瘪着嘴指了指自己的五官科“鼻子下边是什么?”又夸张地回答“是,嘴,巴!”
而后她也跟着靠住栏杆,望着空中的明月“你不说,她不知道,这矛盾难不成就这样死耗着?你真想让那个傻叉如愿啊?”最后一句明显做了强调,说完后眼神转向看她。
空中吹起一阵凉风,一片叶子落到孟越脚边,她低眼看了看,这是一片完好的银杏叶。她将其拾起,捏着下端端详着这片叶子,上课铃响起时,她也知道了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赶在晚上回宿舍前一节课间,孟越生怕这几分钟说不清楚,快步走向赵荥教室……
“诶呀!”
“对不起对不起!”
抬头时,两人刚好碰上对方的眼神,也不知为什么,尴尬地挠了挠头。最后是孟越先开的口,她解释了从昨晚许珩琰的那番说辞,到今天没来找她的原因,全程是磕绊地说完的。但赵荥一直看着她,听的很认真,说完后还不忘皱着眉头说“他压根就是在扯淡,我根本就没有找他补习过。”
说完后又觉着有些好笑,带着点儿小傲娇的语气看向别处嗤笑道“我这成绩,谁帮谁补还不一定~”孟越听到后也觉得在理,转念一想自己也是傻,别人说什么都信。但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傻,只对与心有牵挂之人的事上容易被骗到罢了。
周三是楼上楼下最忙活的时候,周四周五的联考,又被通知规模还挺大。所以这天学生们就要把书全部搬到办公室,更何况孟越他们还是文科班,平台上放的一摞摞箱子也要着急忙慌地搬去楼下的历史组办公室。
有轮子的算是好的,只有下楼梯的时候需要找人搬箱子。而没轮子,箱子还更大的人就要多遭点儿罪,提前找好搬箱子搭子,可那也不是好找的——帮自己最好的朋友搬后很少有人还愿意继续干这体力活。
本来林夕涵和孟越是约好的,但临时出了些岔子,孟越已经把装的满当当的箱子好不容易推到楼梯口时,林夕涵临时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而她的箱子恰巧体型小很多,索性就将其放在办公室桌底。孟越就没这么好运了,一个劲儿地埋头推箱子,在楼梯口等了好久也不见她过来。
班里的另一个力气大的女生刚帮人搬完箱子后走上楼梯就瞅见孟越一人窘迫地站在楼梯口,干脆好人干到底,跟孟越对上视线的时候刚好开口“用我帮你搬一下吗?”孟越听后眼前一亮,立马答应。
搬到楼下后,因为注意到孟越的箱子底下有轮子,可以推,想起自己作业还没补,连忙跟她招招手“我作业还没补,我先上楼了。”孟越用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起身也对她招招手“去吧去吧,我能推动。”
这一走就出了意外,孟越把箱子推到门口后发现有一道说高不高的门槛,也不知哪来的信心和勇气,她在心里想了想觉着区区一个箱子,自己肯定能推得动。于是两只手往两边一抱,箱子被整个抬起。可她的手比其他人还是小,力气也不够,屋漏偏逢雨,这箱子被抬起的时候一不溜烟儿口朝下,箱子里的书“哗——”地全撒出,刚好都堵在办公室门口。
而这时班里的男生也刚好下来了好几个,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个儿还高的很,其中一个还是孟越的同桌。几人瞧见后大摇大摆地抱着箱子走到孟越身后,其中一个人不知是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力气大,还把箱子举起。
硕大的箱子被举在孟越头顶,整个人被箱子的阴影笼罩着,随着楼道周围人数的增加,孟越拾书的动作不由得加快。身旁的男生还在假装没看见她“谁啊,挡在办公室门口?”
“就是啊,快上课了,她不害怕迟到我还害怕呢。”另一个人连忙接住话头。
“能不能往一边儿拾啊?”随同的几人也跟着附和。
孟越的同桌也跟着笑起来,声音不大,几乎被周围同学的喧哗声盖过,但这笑声如同一道道细针,扎入她的耳中,也扎进她深处的那一层。
箱子笼罩下的阴影,耳畔的吵闹和笑声,无一不让她想起儿时的那些不好回忆。孟越的箱子比较大,装的书自然也比较多,有些还是厚重的词典,一时间塞进箱子里并不容易,时间也变得更加漫长。
就在她急的满头细汗,眼泪哽在喉咙里隐隐作痛时,今日不同往时,随着耳边校服的摩挲声,一道女声从一众闲言碎语中划过,连忙抬头一看——是赵荥和李诗颜。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