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鲜血如泉涌般,自项燕的伤口汩汩而出,他痛得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抱头,颓然倒地。那柄锋利的爪刀,亦脱手飞出,落在冰阵之外。
眼见项燕沦为俎上鱼肉,叶孤城刚欲挺身而出,耳边却响起赵匡胤的冷喝:“叶孤城,休要妄动!若你敢轻举妄动,我便取了他二人首级!”赵匡胤所指的,正是穆桂英与达兹纳。若叶孤城贸然出手相救项燕,穆桂英与达兹纳失去庇护,必死无疑。叶孤城一时之间,竟投鼠忌器,不敢稍动。
项燕命悬一线,生死攸关之际,忽闻“咻——”的一声锐响,一道金钱镖自远方激射而来,正中那欲对项燕施以致命一击、刚从冰镜中现身的高长恭。高长恭猝不及防,被击得倒飞落地,他用手撑住地面,缓缓爬起,面具上竟被划出一道痕迹,这可是自交手以来,他最为狼狈的一次。
项燕勉力睁开双眼,扭头望去,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轻声呢喃道:“那个笨蛋……终于赶来了……”
“砰——”平地里烟雾骤起,烟雾散去,华鸣泽的身影赫然出现,他双手抱拳,朗声道:“木叶武者,华鸣泽——闪亮登场!”
高长恭紧盯着华鸣泽,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竟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是你啊……”华鸣泽斗志昂扬,正欲凝练内力,赵匡胤却趁机反手掷出几枚金钱镖,欲趁乱伤华鸣泽。华鸣泽全神贯注于高长恭,未曾料到赵匡胤竟会偷袭,一时竟来不及躲避。
眼看金钱镖就要击中华鸣泽,高长恭却突然出手,反手掷出几枚钢针,竟生生拦下了赵匡胤的金钱镖。此情此景,令在场众人皆大吃一惊,赵匡胤更是用震惊的目光看向高长恭:“高长恭,你这是何意?”
高长恭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说道:“赵大人,此人就交给我来处置,我欲亲手解决他。毕竟……这是我的战斗!”
赵匡胤冷笑一声:“高长恭,你居然让我不要出手?哼,你还是这般天真。既如此,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切莫让我失望!”
高长恭微微点头:“我明白了。”华鸣泽虽不知高长恭刚才究竟是何用意,但他深知高长恭仍是自己的敌人,正欲动手,却见一发飞镖从旁射来,直指高长恭背门要害。高长恭仿佛后背生了眼睛,轻轻一侧身,便轻松躲过。他扭头看向仍保持投掷姿势的项燕,轻声叹道:“老老实实倒下不好吗?何必逞强?若能避免,我也不想取你性命。可惜,如今看来,已无可能了。”
言罢,高长恭转身朝着冰镜走去。项燕环顾四周,见冰镜中并无高长恭身影,料想眼前之人应是高长恭本体。他伸手按住腰包,欲投掷暗器,身后却再次传来高长恭那清冷的声音:“我在这里!”项燕瞪大双眼,震惊不已:“怎么可能?居然瞬间就到了我身后!”
不仅如此,每一面冰镜上,皆出现了高长恭的身影。随着他手中一动,无数冰针如雨般激射而来,将项燕刺得遍体鳞伤,狼狈不堪。从冰镜内部看,仿佛每一面冰镜都有高长恭的身影;但从外部观察,却只见高长恭在镜子之间高速移动,利用冰针攻击项燕。
项燕虽未看出高长恭本体所在,但他深知,唯有从冰镜内外同时攻击,方能打破高长恭的杀招。他挣扎着爬起,正欲将此想法大声告知华鸣泽,却闻华鸣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呦项燕,我来救你了。”而且,竟是在冰镜内部。
这一刻,项燕、叶孤城、穆桂英皆大为震惊。叶孤城不禁叹息一声:“居然连自己人的想法都不懂,华鸣泽这家伙可真是……”项燕更是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华鸣泽,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华鸣泽怒目圆睁,瞪着项燕,愤愤然道:“为何骂我?我本是前来救你!”
“愚人!”项燕冷哼一声,已然对华鸣泽不抱希望,懒得再解释半句,径自转头望向冰镜之中的高长恭,双手疾速结印,内力如江河汇聚,瞬间凝练。
刹那间,但闻项燕大喝一声:“火法·豪火球!”他张口一吐,浑厚内力化作炽热火球,挟着万钧之势,直奔冰镜而去。然而,那火球虽炽烈,却只在冰镜之上蒸腾起一片水雾,竟无法摧毁冰镜分毫。
项燕心中震惊之余,顿感无力。此时,高长恭声音再度响起:“火法虽不错,但仅凭此热浪,岂能融化吾之冰镜?”说罢,他抬手,指缝间凝聚出几枚冰针,轻喝一声:“咻咻咻!——”冰针如暴风骤雨,瞬间袭向华鸣泽与项燕。二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打倒在地。
“可恶!他究竟从何处攻击?本体又在何处?”华鸣泽挣扎着爬起,瞪大双眼,试图捕捉高长恭的身形。高长恭冷笑一声:“徒劳无功!凭尔等之目,岂能捕捉吾之身法。”
华鸣泽大喝一声:“休要小瞧我们!只要人够多,定能抓到你!”说罢,他瞬间凝练内力,施展出自身最强武功:“多重影分身!”只听“嘭嘭嘭”数声,烟雾四起,无数华鸣泽从烟雾中窜出,摩拳擦掌,从四面八方朝冰镜奔袭而去,发起猛烈攻势。
其人数之多,令高长恭亦稍感惊讶。能一口气分出如此多化身,玄级武者难以做到,甚至许多天级武者亦望尘莫及,高长恭不禁对华鸣泽的内力刮目相看。然而,他只是略感惊讶而已。
面对如浪潮般奔袭而来的华鸣泽大军,高长恭发动攻势。刹那间,时间仿佛定格。只见高长恭悄然从冰镜中窜出,身法极快,游走于各个冰镜之间。他手中不停,冰针划过残影,掠过一个个华鸣泽的身体。眨眼间,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遍布华鸣泽化身全身。未等华鸣泽接近,其化身已然尽数化作烟雾,纷纷被杀散。华鸣泽也只给自己增添不少伤口,便再次跌落在项燕身边。
此时,身处外界的叶孤城终于看出一丝端倪,惊讶道:“莫非此乃寒渊灵藏经之武技?不想赵匡胤手下竟有如此人物。”穆桂英闻言疑惑道:“寒渊灵藏经?”叶孤城道:“然也。此内功与吾之血轮眼相似,皆根植于血脉之中,仅能通过直系血脉代代相传。换言之,即便吾之血轮眼,亦无法摹仿其武功。”
赵匡胤冷笑一声,说道:“摆在你面前仅有两个选择,一是闯进冰镜救这两个小鬼,然后慢慢看着我把外面这个老头和女孩杀死;二是护着这个老头和女孩,然后慢慢看着那两个小鬼死在高长恭的寒渊灵藏经之下。来吧,做出你的选择吧——谁生谁死,尽在你的一念之间!”
叶孤城默然无语,眼眸微微低垂,似陷入深思。穆桂英攥紧双拳,强忍惊惧,望着叶孤城,似在等待他的决断。赵匡胤依旧冷笑,看向叶孤城的眼神宛如看待笼中鸟,仿佛他只能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在懊悔与绝望中慢慢死去。
“呵!——”叶孤城忽而轻笑一声,抬起头,笑道:“赵匡胤,你之两个选择,吾皆不愿选。吾信吾弟子,定能打败其对手!”
与此同时,华鸣泽与项燕的情况却不容乐观。面对高长恭接连不断的攻势,二人已然遍体鳞伤、精疲力尽。高长恭宛如猫戏老鼠,将二人困于囚笼之中,慢慢消耗其力气。
“好了,游戏到此为止。”高长恭说道,“虽吾本不想杀人,但尔等的存在已然妨碍赵匡胤大人之计划,尔等便葬身于此吧!”说罢,他攻势大变,不再使用杀伤力较差的冰针,转而投掷更强的钢针。不仅如此,他不再执着于限制二人行动,而是攻向二人身体里致命的穴道。
尽管二人拼命躲闪,却仍被一枚又一枚钢针刺进身体。不过片刻功夫,二人便如刺猬一般。然而,在一次又一次躲避之中,项燕竟渐渐习惯了高长恭的身法,从一开始的被动挨打,到如今能躲避一两次攻击,其实力在以惊人速度增长。
“吾看到汝矣!”项燕大喝一声,反手对高长恭掷出金钱镖,却被后者轻易躲避。项燕头也不回地大喊:“华鸣泽,再掩护吾一次,此次吾定能……”然而,回应他的仅有一声重物倒地之声。
他扭头一看,赫然见华鸣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华鸣泽身上遍布钢针,仿佛已然失去意识。高长恭冷笑道:“真可惜,看来汝之同伴已然到极限,且让吾结束他的痛苦吧!”说罢,他双手交叉,各持六枚钢针,且在钢针上附着内力,可极大地增强速度与杀伤力。
接着,他目光锁定华鸣泽,抬手便对着其要害穴道激射而去。此次,华鸣泽命悬一线,失去行动能力,意识亦几近昏迷。若再被钢针命中,恐必死无疑。
电光石火之间,项燕忽然动了。在钢针命中华鸣泽的刹那,项燕以惊人的身法出现在华鸣泽身边,一把抱住他,瞬间消失不见,连残影都无迹可寻,仅留下满目疮痍的地面。
“居然躲开了?!”高长恭大为震惊。然而,更让他震惊之事还在后头。当项燕抬起头的那一刻,其双目赫然一片腥红,血色眼瞳之中,一单一双的黑色勾玉缓缓旋转。
“此双不祥之眼,莫非是……专属武功突破至二重?不!是一重半?!”高长恭心中惊骇,“这便是……血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