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四天时间,乔禾身上的尸斑已经蔓延至大半个身体。
自从离开医院,尸斑便开始显现。尽管向医生咨询,但医生也束手无策。
“只剩下三天,南洋路45号...”
乔禾凝视着手中的字条,陷入了沉思。
昏暗的房间让乔禾显得更加颓废,仿佛死气沉沉。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死去,姥姥年纪大了,我是她唯一的亲人。”
原本乔禾打算听天由命,默默无闻地死去,但想到年迈的姥姥,那微弱的求生欲望被唤醒。
乔禾抓起外套,匆忙跑出家门,直奔南洋路。
途中,乔禾眼角余光瞥见小路两侧,那些稀疏且散发着幽光的幽魂正注视着自己。
“快看,又有人快不行了。”
“你猜,她还能撑几天?”
“大概一两天吧。”
“我觉得没那么久。”
那些幽魂以乔禾的生命为赌注,但乔禾此刻无暇顾及他们。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字条上所指的地方,见到之前误认为江湖骗子的老者所提及的人。
幸运的是,这个地方离乔禾的住处不远,仅五六分钟的路程,她便抵达了南洋路45号。
乔禾见门半开着,便径直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阴冷之气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乔禾环顾店内,原本宽敞的空间被各种坛坛罐罐占据。
正对玄关的走廊尽头摆放着一尊神像,但由于距离较远,乔禾无法辨认出供奉的是哪位神祇。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但乔禾却能看见这些坛子里装的都是胚胎。
小到豆子大小,大到已成形的小娃娃。
而那些靠里的小黑坛子,散发着暗淡的紫光,里面是各种无思想的灵魂。
“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随着说话声,一名男子从左侧货架旁的楼梯走下。
尽管是初次见面,但乔禾知道,这人就是老者所说的任玄之,阴阳会馆的老板。
“你是任玄之吧,前两天有个老者让我来找你,说你能帮我。”
话音刚落,乔禾将手中皱巴巴的字条递给任玄之。
任玄之接过字条,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疑惑,随后不紧不慢地接过。
看过字条内容后,任玄之终于明白。
“哦,原来是老恒介绍来的。”
任玄之推了推眼镜,简单地打量了乔禾一眼,说出了一句让乔禾感到困惑的话。
“小小年纪就结了这么大的仇啊,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刚毕业不久。怎么,在学校里和人有过节?”
“什么?”
乔禾仔细回想大学四年的时光,并未与人有过严重冲突,最多只是口角之争。
她能听出任玄之话中的含义,自己的状况显然是人为造成的。但她长这么大从未主动招惹过别人,即便是被人欺负,也只是争吵而已。
难道仅仅因为这样?
乔禾越想越头疼,实在想不出是谁做的,眉头紧锁,语气不悦地回答:“没有,没有过节。”
“没有?”
任玄之没等乔禾回答,便抓起她的手腕,看到手臂上的尸斑,凑近闻了闻,面露难色。
接着,他翻开乔禾的眼皮,发现她的眼瞳上下位置都有粗而深的血丝。
并且注意到乔禾的眼瞳比正常人要大,也就是俗称的临死之人眼瞳扩散。
“原因什么的先放一边,要想活命,先把这个吃了。”
任玄之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药丸递给乔禾。
乔禾毫不犹豫地吞下药丸,也不去考虑任玄之是否会欺骗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还能比自己命悬一线的状况更糟糕吗?
“呵,你也真够实诚的,给什么吃什么。”
任玄之调侃了一句,示意乔禾坐下谈话。
“我真的不记得得罪过什么人,从小到大我几乎不与人交往,最多只是和人争吵过,但那也不至于...”
任玄之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沉思片刻后,他再次问道:“你的亲戚朋友中有没有会巫蛊之术的?”
“这个...我不知道,可能有吧,但我真的不清楚。”
此时的无力感充斥着乔禾的整个精神世界,让她随时都可能崩溃。
鼻子一酸,乔禾感到眼眶发热。
“哎!别哭啊,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了。这样吧,你留在这里当个员工,我正好缺人手,我可以帮你这个忙。怎么样?”
乔禾忍住泪水,平复心情后点了点头,声音略带哽咽地说:“行。”
那委屈的样子让任玄之忍不住笑出声。
“咳咳,好了,你现在死不了,但这药只能帮你续命半年,半年内我肯定会帮你彻底恢复。”
听到自己还能活下去,乔禾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急忙询问何时可以开始工作。
“明天就可以,但提前说好,是没有工资的。不过包吃包住,所有开销都以公费报销,但不能乱花,你能接受吗?”
没有工资总比失去生命要好,乔禾现在别无选择,总不能比现在更糟。
于是她点头同意:“老板,我能接受。”
就在此时,门口又一阵阴风吹过,乔禾顺势看去。
“老板,有客人来了。”
正在给神像上香的任玄之转身看到来人后,疑惑地向乔禾问道:“你能看见他?”
乔禾点点头,沉默不语。
“天色已晚,你先去二楼右手边的房间休息吧,明早我再带你去搬行李,这里没你事了。”
“哦。”
乔禾不多言,默默地走上楼,来到任玄之所指的房间。
出乎乔禾意料的是,一楼虽小,二楼却宽敞许多,连员工宿舍都配有独立卫生间和淋浴间。
还有简单的洗漱用品和一次性睡衣,男女款式都有。
乔禾简单洗漱后,由于连日来的疲惫,躺在床上不久便沉沉睡去。
然而没过多久,她便被一阵敲击声吵醒。
起初乔禾以为是任玄之忙完上来休息,但敲击声持续不断。
直到乔禾完全没了睡意,那声音依旧没有停止。
乔禾仔细聆听,声音似乎是从房门口传来的,下一刻,房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乔禾猛地坐起,她记得自己明明将门反锁了,怎么会自己开了呢?
借着月光,乔禾望向门口那无尽的黑暗,心中不禁有些发毛。
紧接着,一个身穿红色衣服、头发凌乱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门口。
一瞬间,那女人发出尖锐的尖叫声,迅速向乔禾爬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