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是死亡,
也是新生。
————【正文】————
自打施耐德出了卧室后,他犹豫了,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原地踱步,步子很小,脚步也很轻,生怕被格罗斯听见或觉察。
他挠了挠头,视线突然看见大厅的茶几上摆放着几瓶伏特加后毅然决然地走下楼梯来到大厅。
“那个俄国佬……呵,有意思。”
施耐德在走来的时候脸色阴沉,他猜想过伏特加可能是谁送的,可他始终不想让他口中的那个“俄国佬”与格罗斯见面。
他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右手扶着额头,又揉了揉眼睛。
“有趣…他那个木头脑袋到底是实心还是空心的……”
施耐德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格罗斯身上,施耐德低声自言自语地说着。
他直到格罗斯对于某些方面很呆板……没想到会这么呆板。或者是,他依然没有忘记芙丽娜。
越想心越痛,刀绞心脏般的伤痛。他准备用酒精麻痹自己。
在给自己倒了小杯伏特加后,他先是犹豫了一番。
他明知自己酒量差,在宴席上都是以果汁代酒,要么就是低度酒。
他将杯中的伏特加一饮而尽,苦涩蔓延在口腔里,火焰灼烧着他的味蕾,食道和胃。
他感觉这点不足以彻底麻痹自己,倒了又喝,倒了又喝……一瓶伏特加都要见底了他才停下。
他若有所思低下头看着自己左手手臂的机械义体,不知是否是酒精起了作用,还是苦涩的回忆盖过了酒精的作用。
这只手臂是在战场上因为子弹击中了他的手腕,打穿了他的大动脉射入了心脏附近,鲜血横流。
他没体会过死亡的滋味,但死亡的痛苦激发了他的本能。
战友们不断地倒在身边,血液在不断地往外蔓延,带着身体的余温散尽在了奥地利。
在剩下最后一丝意识时,为了活命,他的大脑下意识的控制着他拔刀砍断了他的左臂。
动脉的大出血倒是止住了,可他为此失去了整只左臂。
没过多久,他的意识不清,最后一刻记忆只记得自己倒在了满是硝烟,痛苦的战场。战友的鲜血飞溅在他的身上,尸横遍野。
他在为自己的死去悲鸣,开始哭泣,没有声音,也没有气息,那是他难得的与死亡如此接近。
再一次醒来,他躺在一处昏暗灯光下的手术台。周围都是沾满血迹的工具——和角落里那颗被取下的,粘满了鲜血的心脏。
“这里……是天堂吗?还是地狱?”
刚下战场,懵懂无知的他好奇的开口问道。
“这里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恭喜你,你获救了。”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
施耐德听见了对方的声音,先是一惊,随后回过神来猛的一回头。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位看起来才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一身白色的衣袍,左眼佩戴着单片眼镜,凌乱的黑色头发以及,那双琥珀色的瞳孔装载着的疲惫的灵魂。
“发生了什么?!前线怎样了!”
施耐德看着陌生男子问道。
“现在已经是1919年了,我们的国家,败了……”
男子语气低沉,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个苦难的的开端,对于获救的施耐德来说,人间不过另一场地狱。
“什……什么?败了!”
施耐德听到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般。
他为了国家流血流汗,可他的死却轻如鸿毛,哪怕他没死……
“对,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是我改造过的机械改造人,目前一切数据的采集还未完善,也就是说,这一周内你得呆在我身边。”
对方似乎对于战事的失败并没有太过注意,反倒对于自己的研究成果很是满意。
“国家都亡了,你竟然还在想着自己的一己私利是吗?”
施耐德对于眼前的救命恩人大言不惭的说道。
“你是为了国家而诞生的,也是为了战争而诞生的。”
男子淡漠的看着一脸怒意的施耐德。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也是战场上走过一遭的人了……”
男子说着说着,头一别,看向桌上。
施耐德这才看清了屋内的一切,陈旧的布设,唯独这张手术床是崭新的。
男子拿起那个积灰了的相框,相框内最瞩目的三人穿着脏兮兮的战场灰军装和钢盔,站在荒地上凑在一块儿,最左边手拿德国黑啤的那人脸上被颜料覆盖,并用小刀在上面刻了个“Verräter(叛徒)”。
男子指了指最右边的那人。
“看,这是我,年轻时候的我……”
说完手指滑动,指向了最中间的那人。
“这是‘格里兰斯’,我的战友……”
“对了,我叫‘波恩莱易·肯’,你可以直接叫我‘波恩莱易’”
波恩莱易说完,放下了手里相框。
“我叫‘埃文·冯·施耐德’……”
“…看来你是个贵族身份,不过你又为何要去战场?你明明可以安逸地过完你贵族公子的一生……”
“被人诬陷,家族沦落……”
施耐德简短的说完,沉默地低下了头。
“有趣……也对,思想落后跟不上时代的潮流确实会被历史推翻。”
波恩莱易清楚,在这八个字里隐藏的是家族内部成员的明争暗斗,必然沉重,于是便没有再询问下去了。
“……”
施耐德面对波恩莱易不知是讽刺还是同情的话沉默不语。
如果一个庞大的家族的矛盾换取了一个伟大的机械改造人,施耐德可能会犹豫,但波恩莱易说过。
他是为了战争而诞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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