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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旧日遗民

明日方舟:旧日遗民拒绝死亡

1068年,雷姆必拓。

这片平原,土地干涸而贫瘠,毫无生机的沙砾与粗粝的土块遍布其间。这里既无法孕育出茁壮的作物,也无法支撑起任何有意义的建设或经济活动,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只余下一片荒芜。

然而在这片平原地下数百米处,却深埋着一个来前文明的实验室。那里沉睡着来自前文明的,一位纯血遗民。

实验室内,众多实验器材在岁月的侵蚀下,早已丧失了原有的功能,那些曾经精密的仪器如今只剩下徒有其表的躯壳。即便仅有的一些看似尚可利用的物品,也仿佛遭遇过一场突如其来的洗劫,消失得无影无踪。

映入眼帘的,唯有九座静静伫立的休眠仓,以及它们所围绕着的一具插满各种电线试管的,接满了各类仪器的,如同棺材的黑色立方体。

它们像是这片废墟中的守护者,沉默而庄重。

一旁,一台全息电脑的屏幕黯淡无光,宛如沉睡的巨兽般寂静,而在它旁边的巨大箱子紧闭着,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仿佛封存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那些休眠仓,早已人去仓空,只有他们包围着的仪器,默默运行着维生系统,维持着仓中的人类的生机。

但现在,时间的魔爪早已摧残了它,它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休眠仓的显示屏突然亮起,红色的WARNING的字样不断闪烁,机械的语音开始播报起来:

“警报,警报,石棺受损,石棺受损,维生系统无法维持。重复,维生系统无法维持。开始强制唤醒休眠者,开始强制唤醒休眠者……”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排气声,一团氤氲的白雾从石棺四周袅袅升腾而起。棺盖缓缓开启,露出其中的身影。那人吃力地撑起身体,微微颤抖着坐直,急促而不稳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中格外清晰,每一道喘息都仿佛带着无尽的疲惫与虚弱。

半晌,那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带着茫然的神情环视着四周,仿佛试图从这陌生的环境中找到一丝熟悉的线索。

为了确认眼前的一切,他用力拧了拧自己的脸,那股清晰的疼痛感顺着神经传来,令他不禁皱眉——这不是梦,而是真实得有些残酷的现实。

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片刻,他终于憋不住了,大声吼道:

“普瑞赛斯我*前文明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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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长夜,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就是那么个事。睡了一觉,醒来文明真没了。普瑞赛斯还给我搞背刺,还没怎么准备呢就睡了。要不是我提前做了点准备,给这石棺加了个自动唤醒,要不然这东西一损坏,包死的。”

长夜坐在摄像头面前。这是他从实验室的一堆废物中找到的难得的可以记录视频和影像的东西,索性拿来当系统日志了。

“什么有用的都没有,实验室没有暴力闯入的痕迹,也没有记录进入,除了离开。那九个原体也不见了,想来是他们带走了一些东西离开了。”

“*前文明粗口*,这些个龟孙,连点有用的都不留,全给我薅走了。”

“也就这个石棺,系统和纳米机器人还在。要不是搬不动,恐怕这些他们都不会给我留。真是服了,穿越这么久,好不容易混上高学历,结果没多久文明没了……不管怎么说,走一步看一步,先想办法准备准备吧。”

不过,在准备之前,他要去确认一件事情。

他身上仅穿着一件白色科研大褂,大褂口袋里有个硬硬的物件。当那物件被取出时,一块黑色半透明的源石便出现在了他的手心之中,源石倒映出他的面容——黑色短发散落在额间,灰色的眼瞳深邃而平静,年纪约莫二十来岁。他的容貌虽算不得惊艳绝伦,却也别有一番质朴的韵味,令人观之顺眼。

总结就是一句话:一股学者气息(憨),散发出与生俱来的温柔感与和善感,使人不由得想要亲近。

把玩着那颗源石,他微闭上眼,细心感受着。

周围原本静谧的氛围刹那间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纷至沓来的嘈杂声。那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仿佛世间所有的喧嚣都化作了无形的声波,争先恐后地灌入他的耳中,令人心烦意乱又无可逃避。

他缓缓睁开双眼,刹那间,一片混沌的漆黑与深邃的暗红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的视线填满。无数线条在此交织穿梭,或以立体之姿横冲直撞,或呈二维形态蜿蜒游走。

这里没有规则可言,混乱如同肆意生长的藤蔓,扭曲仿佛被恶意揉捏的画卷,无序则是这片空间永恒不变的主题,每一寸角落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面对这番情景,他并未出声打破寂静,只是沉浸在一片静默之中。

他宛如一位专注的聆听者,用心捕捉着空气中奔流的信息碎片,每一个细微的只言片语都不放过。

他的目光沉静而深邃,静静地凝视着源石向他展现出的长达上万年的图景,穿透时光的壁垒,洞察其中所记录的一幕幕往事。

许久,他才从刚刚的状态脱离出来,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那块源石,自言自语道:

“看来成功了,我的意识,已经与整个源石网络连接。某种意义上,我已经是所有源石的『管理员』了……不过还是有些瑕疵,我只能获取信息,还不能进行更深入的操作……看来得做长久打算了……”

回想了一下刚刚源石所带给他的信息,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已经过了上万年了吗?……雷姆必拓,前维多利亚殖民地……新的文明诞生了……前文明的人就剩我跟博士了吗?……

保存者……无法联系……

天堂支点……无法联系……

深蓝之树……无法联系……

永暗之河……还算宁静,这很好……

再看看别的……雷姆必拓主要人种是……卡特斯……兔子?!”

长夜不能理解,但大为震撼。

前世和前文明看的二次元动漫成真了?!

短暂的震惊后,他再度陷入沉思。

“不知道凯尔希怎么样了……话说令一具石棺又在哪里,预言家那家伙应该就躺在那儿,但我不知道在哪儿啊?”

他叹了口气,完全不顾忌风度,随意地躺在了地上,愣愣地看着昏暗的灯光下灰白的天花板。

“先出去看看吧,不管怎么说,能救就救,源石计划待定,至于永暗之河……再说吧。”

像是想振奋一下精神,他强打起精神,撇了下四周,确认四周没有人后,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拯救世界的第一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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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0年,卡兹戴尔,外郊。

凯尔希感觉脑子很乱。

在唤醒博士之后,今天她本来是跟陛下和博士到郊外看看的。据说外郊有一些难民和游荡的佣兵,她想试试能不能拉拢他们。

然而,她却看到了……没能想到的一幕。

一群老幼妇孺以及伤员瑟瑟发抖地,聚集在一起,看起来弱不禁风,谁都能踩上一脚。

如果忽视前面发生的景象的话……

一堆不是被废掉就是被打得失去战斗力的躯体瘫在地上,而不远处,一个人正压在另一个人身上,一拳一拳地狠狠地暴揍着他,一旁,一位灰发少女默默地看着正在痛揍的那个人,并不言语。

“*前文明粗口*,横不横,还横不横?!”

“什么实力来打劫我,当老子基因工程白做的?!”

“正经事不做,跑来打劫,分赃不均还当着我面吵起来了,神经病啊?!”

“小b崽子,让你见识一下爷爷工农阶级知识分子的铁拳!”

由于打得太过上头,丝毫没有注意到三人已经站在面前的长夜还在继续输出。

长夜心情很不好。

游历泰拉二十二年,跟自己那几个原体建立起联系后,终于了解了这个文明。

歪得离谱的科技树,神魔乱舞的政治制度和社会现状,还有这比种族歧视艾滋病歧视还严重的感染者歧视,让他曾一度绝望到考虑过要不推源石计划一切都毁灭得了。

他终究还是在最后冷静了下来。庆幸的是,他见到了那些心怀希望、渴望这片大地重焕生机的人们,目睹了珍贵而美好的人性依然熠熠生辉。他依旧决定尝试挽救这个文明,当然,前文明的遗留问题也绝不能置之不理。

至于现在……试问,当你带着一群老弱妇孺和伤员打算给他们找个能安置的地方,几天没一点进展,还遇上一群神经病劫匪要找你麻烦,甚至威胁你不给钱都杀了,而你刚好能把他们都打倒。问,怎么做?

作为川渝人的长夜毫不犹豫地选择干他丫的。

当老子吃了那么多年的辣子白吃的啊?!(川渝口音)

(这算是一个私设,即前文明跟他穿越以前的一些人文和文化类似,我们长夜算是种花家川渝那边的人)

站在他一旁的灰发少女早就注意到了凯尔希三人。她是前文明遗留下的最为先进的系统几人工智能,名为灰蛊风暴—417,长夜称其为灰风或小灰,与留在实验室的纳米机器人完成数据接入后有了这样一副躯体。

她并不打算提醒,只是默默地朝凯尔希等人点了点头,像是在示意着什么。

将身下人锤到昏死后,他才揩了揩脸上的血,骂骂咧咧地站起来。

“*前文明粗口*,这帮子萨卡兹可真TM耐打,要不是老子经历过基因改造,手都要给我打脱臼。”

“还有,小灰,你为什么只是看着!为什么不说话?!

完全没注意到面前站了人,他转过头就质问起灰风,言语中居然带了一丝委屈。

灰风扶额叹气,默默指了指他身后。

意识到不对劲的他,僵硬地转过头去。

凯尔希、博士、特蕾西娅默默地注视着你,不再言语。

长夜:……

沉默是今晚的卡兹戴尔。

等到看清对方是谁,凯尔希的太阳穴直跳,双目瞪大,万年前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长夜……博士?!……”

长夜并不不认识面前这副皮囊,但看到博士的那张脸,又看看对方对自己的态度,猜到了些许。

“凯尔希……是你吗?!”

这便是,长夜与凯尔希,以及博士,在这个新的时代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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