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张极把胳膊搭在苏新皓的肩膀上，这时他才发现苏新皓竟然这么瘦。

张极“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以后多吃点饭，小心以后打架都打不过我。”

苏新皓“闭嘴吧你，快点选喝啥。”

二人来到收银台，苏新皓正拿出手机准备付款，就听见张极大叫。

张极“我靠！朱志鑫。”

可能是突然觉得这样不礼貌，他挠了挠脑袋。

张极“不好意思，声音有点大了。”

苏新皓“学长好。”

朱志鑫戴着黑色口罩，灯光下的他皮肤异常白皙，他的眸子似乎带着情感，一种弥漫着淡淡忧伤的深邃，让苏新皓不禁想起山涧中的鹅卵石。

朱志鑫没想到兼职还能遇到认识的人，他特意选择比较偏僻的地方工作，为的就是不遇到自己不想遇到的人，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不让别人揭开自己快结痂的疤。

朱志鑫“嗯，你们好。”

朱志鑫利落地扫码，装袋。

朱志鑫“一共二十块八毛，给二十就行。”

苏新皓“哦，好的。”

“滴——”

朱志鑫“慢走。”

苏新皓OS:阿志，这个世界的你让我好不熟悉。

苏新皓“学长再见。”

张极“再见，下次一起打篮球昂！”

朱志鑫“嗯，再见。”

慢步，无言。

张极受不了清净，先开口。

张极“咋不说话？”

苏新皓“没事，把我送到这就行了，你快点回去，别让阿姨担心了。”

张极“切，她担心你可比担心我强得多，不过你家就在前面，我就送到这了。”

苏新皓“嗯，明天见。”

张极“明天见。”

张极故作潇洒地挥挥手，转身离开在街道的尽头。

轻风，路灯，落叶。

路边的灯盏照下一层光晕，延伸出少年的影子，却绘不出动人的眸子。

苏新皓还想着那双眼睛。

苏新皓“为什么这么落寞呢？”

十多岁的年纪，本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但苏新皓想不懂猜不透，那眸子背后的故事，朱志鑫的疏离让他有些难办。

苏新皓“说好的朋友呢……”

“叮——”

省略号用户同学，希望你和张极不要把我兼职的事情告诉他人，谢谢

在不在不在好的学长

在不在不在现在学业重，记得多休息，不要过度劳累

省略号用户我知道

远在屏幕另一侧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学业和家庭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觉得自己像岸上的鱼，顺着人群行走，每走一步就多痛一分，回头才发现，自己走过的路沾着血。

朱志鑫“别关心我，求求你们。”

他喃喃自语，声音小到近乎听不见。他不希望别人来救赎他，他更不希望自己会不受控制地相信别人，但与其说是“不希望”不如说是“害怕”。

同样的夜，同样的时刻，两位少年深深叹气，如麻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

穆祉丞“呜呜呜呜呜呜呜，太感动了，苏新皓你真是我最好的桌桌。”

早读课开始前，穆祉丞就贴在苏新皓身上嚷嚷。

张极“不是，我呢？我还给你带煎饼。”

穆祉丞“苏新皓能教题，你先把你的作业写完吧。”

张极“我昨天写了！在你们眼里，我张极就这么不爱写作业吗？”

苏新皓“好了，别吵了，恩仔快吃吧，老汤来了就死定了。”

一个上午都在这样的吵吵闹闹中度过，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体育老师有事这节课上自习。

穆祉丞“还好没有老师占课。”

苏新皓OS:之前当练习生都感受不到这种校园生活。

苏新皓“这种日子其实还挺不错的。”

一句轻飘飘的话让穆祉丞大吃一惊。

穆祉丞“你脑子坏掉了？”

苏新皓……

苏新皓“去你的。”

课堂过半，苏新皓感到后背被什么东西戳了戳，他回头一看，是张极传来的纸条。

“明天周末，出去玩吗？”

苏新皓OS:这个字真的……豪放不羁有个性。

“when and where？”

“明天下午密室逃脱，晚上吃火锅，你问一下小穆去不去”

“他去不了，要补课”

穆祉丞“我真的好命苦啊，学又学不过，玩也玩不了……”

苏新皓“放长假带你玩。”

穆祉丞“你以为我寒暑假就没课了吗？”

苏新皓“总会有机会的。”

门突然被打开，刺耳的声音传来。

穆祉丞OS:不会吧……

苏新皓OS:莫非……

张极OS:一猜就是暴躁大蟑螂。

龙套数学老师:“大家把周末卷拿出来，我把最后一道题讲一下。”

穆祉丞“气死我了，就是这个数学，太恶心了。”

穆祉丞嘀嘀咕咕，老师一个眼神杀过去，他立刻低下头，不敢吱声。

苏新皓“好好听课，不会我教你。”

苏新皓贴在穆祉丞耳边说。

张极“喂，你俩看啥呢？”

张极撅撅嘴，踢了一下苏新皓的椅子，手中转着的笔也掉下来了。

龙套数学老师:“张极你很糟糕啊，为什么有考不了高分，考不过苏新皓，问题就在这里，人家上课多专心，你呢？”

穆祉丞“噗……”

穆祉丞实在没忍住，把头埋得更低了，深怕老师看到他憋笑的表情。

苏新皓察觉张极没踢他了，但他也知道张极生气了。

课间:

苏新皓“小祖宗，你怎么又生气了，我也没干什么吧。”

张极“光天下日之下，你和穆祉丞亲亲蜜蜜，不知道还以为你俩是给子，你俩亲密就算了，我还被大蟑螂说了几句，我被说就算了，你们现在才来找我，课间都过去6分钟了！”

张极的话夹杂着怒音，苏新皓笑得都解释不清。

穆祉丞“老子是直的！你个臭格里芬！苏新皓就是人好，但我喜欢他又不是那种喜欢，更何况……”

张极的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了。

张极“你嗦哇，更何况什么，不会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

他神秘兮兮地凑到穆祉丞跟前。穆祉丞的脸颊微粉，眼神飘忽。

穆祉丞“瞎说……”

苏新皓“我的妈，小穆你来真的，看上谁了啊？”

穆祉丞“都说没有的事了……”

张极“这么心虚，苏新皓这个木头都听出来了。”

最终结果就是，张极和苏新皓噼里啪啦问了几个课间都没问出来，周五直接放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