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浸染着校园，每一处角落都镀上了流动的金。砖红色的墙垣半掩在梧桐的碎影里，廊柱的线条被光线重新勾勒，拖出修长的几何图形，斜斜地落在青灰的台阶上。

晨读结束前五分钟，老汤宣布了一件事情。

班主任老汤“学校最近开展社团活动，每周一的第三节课进行活动，想参加什么社团积极报名，但是如果一个社团报名的人太多，就不一定会参加相应的社团，报名表发下去，第一节课课间收起交上来。”

班主任老汤“高一高二一起参加，你们到时候都乖乖去社团，不要被我发现不去社团瞎晃悠的人。”

穆祉丞“你们准备报名啥社团？”

张极“包是篮球社团。”

穆祉丞“苏新皓，你呢？”

张极“不会是……街舞？”

苏新皓确实想去有关舞蹈的社团，但是他在校外已经开始练舞了，更何况他这个实力，除了特别专业的人士，其他舞蹈自己也能学。

所以，他想猜朱志鑫会去的社团。

苏新皓OS:他会去篮球社吗？

苏新皓恍惚间想到那本笔记本上的话。

“灯影斜切，钟声啮咬寂静。孤独不是无人陪伴，而是回声沉入深海。 我与自己失联已久。”

这么细腻的文字，或许他会去心理社？哲学社？手作社？

苏新皓“我就去文学社吧。”

苏新皓OS:赌一把，如果没缘分就算了。

穆祉丞“我要去辩论社！”

张极“你啥时候喜欢上辩论了？”

穆祉丞“就……几个月前吧。”

张极“莫非是心爱是姑娘在那儿？”

张极的脸上换上欠兮兮的笑容。

苏新皓“好啦，别调侃他了，恩仔，现在不说没关系，以后有好事记得和兄弟说。”

穆祉丞“昂，包和你们说的。”

穆祉丞OS:这个臭掌机，瞎猜就算了，结果猜那么准。

一上午的课上完，教室浮动着倦意，翻书声和零散的哈欠声淹没在窗外绵长的风声里。阳光斜斜地切过半开的课本，照见几行未干的笔记，墨迹微微晕开。

班主任老汤“人死自会长眠，现在困什么困，睡什么睡？都打起精神来，这节课上完就放你们参加活动。”

张极“我靠，太困了哇。”

张极本来就困，一不小心没控制音量，全班人都听到了。

张极(和老汤对视)

班主任老汤(和张极对视)

老汤眉头一皱，眼睛一瞪。

班主任老汤“困是吧，站后面去听就不困了。”

张极撩撩头发，眯着眼睛显然是真困，最后认命般走到后方。

穆祉丞“哇趣，老汤经典名言‘人死自会长眠’。”

课堂继续上着，老汤站在讲台前，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留下一串清晰的白色轨迹，袖口沾着细碎的粉笔灰。讲台下的学生，有人托着下巴，眼睛跟着他的手势转动；有人低头写笔记，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有人看着老师的身影，偷偷画他的肖像，或是给语文课本上的人物换一套皮肤；后排的某个角落，一颗脑袋渐渐歪向桌面，又猛地惊醒，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有的靠在墙面上，好像还不清醒。

下课四分钟后……

班主任老汤“好的，这节课就讲这么多，每个人参加的社团和社团地点在后门贴着，找对位置参加社团去吧。”

张极“芜湖，俺去操场了！”

穆祉丞“气死我了，怎么辩论社那么抢手哇，被挤到排球社团了。”

穆祉丞不满地抱怨，这时一个男生悄悄和他说了什么，他突然又开心起来。

穆祉丞“排球社团也不错嘛。”

苏新皓“莫非……”

苏新皓换上张极同款笑容，但最后也是笑笑，没再问下去。

穆祉丞“苏哥我先走啦～”

苏新皓“去吧，瞧你开心的。”

苏新皓看了一下名单，最后向高二理科1班走去。

苏新皓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刚落座，便有人坐在他的身边。

苏新皓“朱志鑫？”

苏新皓OS:我靠我靠，我不会猜对了吧？

朱志鑫“你也来文学社？”

苏新皓“嗯嗯！”

朱志鑫“还挺巧，而且文学社团就开在我们班。”

苏新皓“哇塞，那以后每周都能和你见面啦。”

苏新皓的笑很淡，像初雪落在掌心，不张扬，却化开一片澄净，眼尾弯起的弧度让整个人忽然温柔起来。

朱志鑫OS:和你见面，真好。

朱志鑫琢磨着怎么和苏新皓道谢，笔记本的回话给了他很大鼓励与力量。

但……他好像能写出动人的文章感人的文字，却不知如何在现实生活中表达情感。

随着社团老师的到来，这份感动迟迟没能说出口。

龙套社团老师:“大家好，我是文学社团的老师。”

龙套社团老师:“在这个文学社团，我们不考察‘文笔’，而是寻找‘心跳’，我就总觉得现在的生活非常盲目，转眼我也成为一个大人，看着你们就像看着曾经的自己，看你们何尝不觉得自己的人生过得也很快呢？希望接下来的相处中，你可以简单体会一下慢生活的节奏，找寻知己，甚至是内心的知己。”

龙套社团老师:“我接下来发一些我认为比较不错的书下去，甚至可能是绝版的书，还有一些我朋友未完成的手稿，你们选择感兴趣的进行阅读，然后写一份自己的感悟与收获。”

龙套社团老师:“华丽的句子我都见过，这里不是考场，不用卖弄你的文笔，请用你自己的情感编织你的文字，现在开始。”

苏新皓选择的是《病隙碎笔》，朱志鑫选择的是《精神明亮的人》。

阳光斜斜地漫进教室，书页在指尖轻轻翻动。苏新皓托着下巴沉思，睫毛在纸页上投下细碎的影子；朱志鑫无意识摩挲着书角，纸张发出细小的声响。偶尔一阵风掠过，掀起未压住的页码。

苏新皓OS:这种感觉真好。

苏新皓OS:书页就像沉默的琴键，每一个字都是落在心上的音符，读着读着，整颗心便成了一支无声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