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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约定

自然哲学

今天的学校格外不对劲。似乎总笼罩着阴云,气氛十分沉重。这是怎么了?小竹心中疑惑更甚,那跳动的直觉也逐渐强烈起来。他快步走上楼,推开教室门。雪儿和天辞都在里面。他们约好了这个时间来这里,赶在人没来之前讨论。可他发现他的两个朋友也和其他人一样,皱着眉,似乎分外沉闷。小竹决定先说完梦的事情再问他俩什么情况。

"你们的梦变了吗?"他问。"嗯,但这个鬼什么意思,神神叨叨的,搞那么玄乎,就让我们干等着?"天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觉得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它的语气变了,胸有成竹的。就好像,就好像……"小竹接过话头,竭尽描述着昨晚的感觉。"就好像"它"已经知道我们可以救它一样。"雪儿给出了解释。"对,就是这样!"他一拍脑袋,可刚激动一会儿却又沉思起来了。

另外两人都也都沉默了。他们都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可它是怎么知道的呢?明明'它'之前还没有把握的。不对,一般求助的人都是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救自己的,可它却好像知道一样,并且在告诉我们怎么去救"它"。"天辞把大家所想的说了出来。

"现在先别想这了吧,我们应该先看梦本身的内容。别忘了,这个梦有太多的诡异之处了,不缺这一个,我们至今都不懂鬼是谁,还有它怎么做到'传梦'的。显然现在没有这种技术。顺着鬼说的去做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了。"雪儿轻声道,摇了摇脑袋,把已经弄错的关注点拉了回来。"确实…"小竹点点头,算是肯定。

"鬼说,让我们听天由命,这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现在已经有一个转折点发生了。"雪儿和天辞对视了一眼。显然天辞也想到了什么,眼皮往下垂了垂,显得沉默而哀伤起来。气氛一下子又变沉重了。

小竹抿着唇,更加困惑,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迷。"怎么了,你们都是沉闷闷的?""你不知道吗?!"没想到雪儿和天辞听到了这句话一同转过头来,眼中满是吃惊。"知道什么?出什么事了?"他迷茫看着两人。"又开始新一轮挑选了。就在今天。你没发现太阳今天起得很早吗?那是挑选的标志。"雪几低低回答道。

新一轮挑选……小竹想着,一个闪电在脑海中闪过,一下子什么都想起来了。上一轮挑选还是30年前,那时候他还没出生,也没人告诉他这些,也不能怪他不知道了。心中在恍然大悟的同时,小竹的心中也变得酸酸涩涩的,像是被什么填满了。

"那……那我和天辞都有90%的可能是选不上的,可你不可能选不上啊。你那么聪明,父母又是设计者。"小竹犹豫地说。"确实是这样。可你不是有书吗?在上古时代,有一种制度叫科举制,可到了后期,这种制度只是为了挑选对统治者有利的工具罢了。现在也一样,我这样的聪明是不会被选上的。"雪儿苦笑着,叹了口气。又是长久的沉默。

"看来,书还没开始写,就要结束了啊……"小竹看着窗外渐渐多起人来的校园,打破了沉默,轻轻的而又迷茫的声音像是要喊出来一般。

"没关系,说不定我们还是会被选上呢?像鬼说的,听天由命吧。——人多了,我就先回班里面了。拜拜。"雪儿拍了拍两人的肩,走出了教室,只剩下里面的两人无声地凝视着看过无数次的窗外的世界。

其他人也来到教室了。而像小竹一样的人都选择了长久的沉默,安静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等待着自己的最终审判。天才和少爷们则兴致勃勃,高声谈论着接下来的选择,眉色飞舞。几乎每一间教室都是这样诡异的场景,一半人无声而又端正坐着,另一半人则离开位置,聚在一起,咋咋呼呼笑闹。

上课了。老师来到了教室,果不其然说到了这件事:"今天就是新一轮选拨了,同学们要努力啊,好好工作,当一个设计者或管理者。而没选上的,这次国家要求要入梦了,学校要招收新一批学生。"小竹知道,前一句话是说给天才和少爷的,后一句话才是说给他们的。——这是给他们下的最后通牒。

开始念入选名字了。他不住屏息凝神,听着入选者的名字,突然有那么一点希冀能有自己的名字。一扭头,却发现大家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姿势,头向前微探着,眼睛一眨不眨盯住老师。他哑然了。

名字已经念完,果然没有他的名字,也没有天辞的。"好了,没入选的可以去空间制造管理基地了。"老师说。于是大家一下子一齐唰啦啦站了起来,涌出了教室,和其他教室的人排成队,汇聚成一股人流,走向学校旁的基地。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是面无表情,显得麻木而机械。

小竹与天辞和雪儿汇合了,三个人一同走在无声的队伍里,推搡着,向那片死亡之地走去。这时的天,布满了云层,灰暗暗的像是要压下来一般。而这股人流,没有任何生机,因为人们已经对眼前的事实无动于衷,坦然接受。

"这大概就是鬼说的命了吧。"小竹喃喃着。"我们别放弃,还有希望的,你们还记得鬼说的话吗?相信我,我们约定未来见。"雪儿鼓励道。尽管谁也对未来不抱希望。

三人又分开了,去了不同的区域房间。小竹躺在床上,看着身后的门缓缓关闭,灯一闪一闪,变成了红色。有什么抵在他脑袋上了,冷冰冰的,像是某种机械。小竹看着灰色的天花板,眼前不停闪过梦境中的片段,最后定格在了那一个不停闪烁的红灯前。

快失去意识了。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像是要喊出来一般,对着眼前的飘渺说:"我们,未来见。”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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